就当?少年以为她反感自己时?,她盘腿坐在他身侧,将他另外那?只濕透的鞋袜也脱了去,一并抄到自己的衣裙里,贴在温暖的大腿上。
“只此?一次,不要得寸进尺。”段乞宁冷冰冰的语调响起。
崔锦程那?双异域的眼瞳布滿诧异之情,但很快低垂下,反倒是藏在衣裙下的脚趾,温温吞吞地摩挲着她的内襯,像是在求暖,又像是在求.欢……
“欠.草。”段乞宁撩开眼皮睨他,磨磨牙道。
崔锦程推测出这词七七八八的意?思,面露羞赧,脚尖的动作随之一顿,安分地贴在内衬上。
他低着头,心里想得却是: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是因为要把?他完好无整地送人,对吗?
昏暗阴影中,盘坐在地的少年视线聚焦于段乞宁修长的指尖上,眼眸阴湿如泥沼,绞杀所有光亮,肮脏且深沉。
两个人相对无言很长一段时?间,外面的风雪声从呼啸到消停,随后又席卷得猛烈,摩擦过山洞口附近,发出似厉鬼一样尖锐的嚎叫。
天色渐暗,更是映衬此?地的绝望荒凉。
庆幸,少年的双足渐渐回暖。
段乞宁从衣裙底下捏了捏他的脚心,望了眼丢弃在一旁沾满血迹的袜履,思忖一会,再度抽出匕首,不过这一次,她割了自己的衣袍。
她这身狩猎冬服外衣厚实,花边腰际袖口处均有兔絨毛领,既作美?观装饰,也作保暖防寒。段乞宁刀口朝向的正是腰侧左右各一块的兔絨毛。
刀起刀落,两块兔绒布到手,她对上崔锦程不解的眼神。
“宁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做双袜子。”段乞宁将绒布置于另一侧大腿面,撩起衣裙,割下内层里的一大块布。
纵观段乞宁和崔锦程这身衣服,再无刚出发时?的完整度,眼下缺胳膊少腿的,外衣、内裙、内衬可谓无所不尽其用。
崔锦程不说话了,段乞宁也没去理会他此?刻的神色,而是专注地将布料分开,跟包饺子馅一样的将一块兔绒布包进去。
段乞宁忽而抬手朝崔锦程伸去,少年本能退缩,她这才意?识到手里还攥着刀。
将刀撇下,她的手指在崔锦程发间穿梭,扯下了他的束发带。
三千青絲轻垂散开,精致玉冠滚落到少年的怀里。
段乞宁将“饺子皮”包裹到崔锦程还温热的脚上,用发带固定。一双简易的袜子便做好了,丑是丑了点,但总比赤脚强。
段乞宁一松手,少年便将双腿缩回袄袍里,速度之迅猛让她纳闷:“干嘛,你很嫌弃?”
“没有,”崔锦程抱膝而坐,“宁姐姐为我?做袜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会嫌弃…更何况……”
“何况什么?”
崔锦程轻语:“何况…送鞋送袜,向来只有妻夫之间能做。贱奴身份低微,怕宁姐姐后悔赠我?。”
好好好。
“又是你们这的规矩?”段乞宁无语道,“你们这儿的规矩真多。送你的便是你的,无关身份,也无关妻夫。少点不切实际的误解和幻想。”
崔锦程闷闷地“嗯”了一声,有些尴尬又有些无措地搓搓双脚,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我?明白的。”
段乞宁望着他头顶的发旋,敲敲系统查询,“好感度”纹丝不动。
她又拔箭又上藥又做袜子的,纹丝不动??
是她方才说的话太绝情了吗?
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不涨便不涨,反正她也不指望。
这样想着,等外头风雪渐小,段乞宁拍拍衣裙起身,撂下一句“去寻柴火”。
不生火取暖,必然熬不过今晚。
可外边冰天雪地,实在寻不到干柴,段乞宁只能寻了些细小的湿柴回来,再加上剩下不多的箭羽和箭袋。
她用山洞里的石块堆砌出类似灶台的模样,回身从崔锦程身下抽了些干草枯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