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柔地说。

不可否认那一瞬间?,段乞宁动了走第三条路线的念头。

“谢我什么?”她偏回头,语调依旧和平日里一般寡淡。

崔锦程的语气里多了些悲伤,似在回忆过往:“宁姐姐,我从未这样看过烟花。在冬夜的外面,打伞。”

段乞宁張张嘴发出一声疑惑,等待他的下?文。

“世家儿郎未出嫁前,很少会被允许能抛头露面,我从前在家也是。”

甚至这一点在崔府更?为严苛,崔家主不许他纵声色,不许他出家门。

他所有的社交在七岁之后都被切断了,自?那之后,崔锦程的活动范围只有崔府那四四方方的天地。

他终日在府里辗转,学规矩、学礼仪、学琴棋书画……即便逢年佳节府里宴请官场同?僚,母父双亲也不许他成沉湎过多。偶尔推辞不了的那种点名道姓的邀约才会准许他出席,譬如他与段乞宁初见时的晾心湖之宴;譬如若干年前三凰女在晾州梅园赏花之宴……

这是崔锦程为数不多的能缓口?气的时候,更?多岁月里,他锦衣玉食,风光霁月,如笼中雀被困在高楼之上,在无数个枯燥冗长的日复一日中独自?啃食孤独的滋味。

那个住高楼,戴玉冠的少年只能眼红旁人的热鬧,在人声鼎沸的时候撩开窗帷窥视外面的世界,透过那仅有的方正木框仰望灯火阑珊。

旁人都羨慕他家世优越、倾国倾城、闻名遐迩,“宁姐姐,我很羨慕能在街上打伞赶路的普通儿郎,也羨慕他们可以在新年冬夜里像这样,观赏烟火。”

段乞宁想起她将将穿越过来时,高楼之上撩开窗帘的少年,白衣无暇,眸光冰凉。

“是嗎?”

少年沉浸在情绪里,没有发现她冷淡下?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