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无所有,只敢选择也只能选择风险最小的。
崔锦程半晌才道:“我确实知道钥匙的下落,我?会对你坦诚的,但我?想先见到?娘亲和爹爹…”
他甚至用?的是“想”,而不是“一定要”,用?看似柔弱的语气,说着威胁味十足的话。
段乞宁气得反手就掐上他的下巴,“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崔锦程,你先告诉我?,我?再带你去!”
崔锦程没开口,但是他的眼睛在说话,“你先带我?去,我?再告诉你。”
好好好,不就是比哪方的意向更强烈吗?
段乞宁鬆开指甲,起身,“算你赢了。不过你不准离开我?视线之外。”
软垫上的少?年松口气,埋下头颅。
见就见吧,段乞宁唯一忌惮的是怀璧其玉招致的抢掠和追杀,为此,她动用?了段家的暗卫营。
有利有弊,利好的是她,利弊的则是阿潮。
随行?的几个暗卫,都是排在阿潮身后虎视眈眈等着上位的男人,若当真是有什?么意外,他们在保证段乞宁个人安危的同?时,会不会对阿潮落井下石就不得而知了。
这事她没告诉他,是段乞宁踏上马车那刻阿潮自?己发现的,有几道熟悉的影子?潜伏到?附近,也让他一瞬间绷起紧张感。只是他到?底是人,不是机器,他的目色坚毅就是情绪,他永远不会对段乞宁发火也不会质疑,只会在搀扶她上马车的时候握紧一下她的手,在段乞宁居高临下发出疑惑声音时,虔诚亲吻她的手背发誓。
“属下会护佑主人平安。”
而段乞宁翻转手腕,像逗弄小狗一样?挠了挠一下他的下巴。
思绪回?笼,段乞宁听着外边呼啸的北風,随口道了句“冷”。
崔锦程一顿,第一反应是看向手中的汤婆,试探性的目光看向她,才发觉她那一声充滿调.情味道的字眼,是冲着车厢里另外一个男人的。
崔锦程默默地把头缩回?,对面的男人已将弯刀收回?刀鞘,屈膝跪在她的腿边,“主人。”
“上来坐。”段乞宁勾了勾手指。
在这之后,便是这些日子?车厢内习以为常景色段乞宁窝在阿潮怀里,男人用?手给她暖手。
崔锦程别开头,将那些亲吻声和粗.喘声融入风声里。
又过四日,众人安稳抵达雪州,他们先在雪州边境落脚休整,距离崔家妇老发配流放的地方尚且还有段距离。
一行?人整顿完后再度出发,于一日后抵达流放地界。
北风苍劲,冰天雪地。雪州地處高原,雪州南边地势平坦,多是游牧民?族聚集,而雪州的北边也就是流放监管之地,这里雪丘起起伏伏,连绵无尽,段乞宁光是置身其间,就感觉随时会被冰雪残食。
比她想象中得还要荒凉和残酷,路边随处可见冻死的尸骨,一半埋在冰里,一半露在外面,模样?碜人。段乞宁打了个寒颤,这种钻心?刺骨的冷是穿再多的棉袄也抵挡不了的。
奈何?,哪怕手上耳朵上都长满了冻疮,崔小少?爷也执意要去见娘亲和爹爹。
她只好缩在阿潮怀里,让阿潮一路抱着她赶往流放之地。
阿潮的大?氅正好可以将她完完全全包裹,也免去她受北风的苦。
流放地界虽被朝廷管制,但山高皇帝远,使点银子?便成。
领头的一个都尉掂量掂量钱袋,塞进软甲里,上上下下又把段乞宁等人打量一遍。
段乞宁易容伪装了一番,阿潮带着面具,崔锦程则带着一顶白色的帷帽。
这里风大?帷帽容易被吹开,少?年不得不用?长满冻疮手扯住。
都尉本想用?长矛尖挑开他的帷纱,段乞宁抬手制止,又添了些银两,那人才肯放行?,但只给一刻钟的时间。
“崔家叛贼扣押在何?方营地本尉不知晓,你们自?行?去找,找不找的到?就看造化了。”
末了那都尉又道:“本尉可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