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石踏下亭台台阶,行至崔锦程身旁,一唱一和道:“侧君恩惠,赏你学习规矩的机会,小奴带教一番,我如何做,你便如何做吧。”
浮石随即扑通一下给崔青衍下跪,双手交叠行了个大礼,砰砰往鹅卵石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边磕边道:“贱奴崔锦程,给三少侧君请安!”
崔青衍目睹完,嘴角得意地勾了勾。
浮石麻溜地从地上爬起,“请吧,崔侍奴。”
崔青衍支起手肘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很久,久到炭火盆里又炸响了一下,崔锦程都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台阶,膝盖和脊背绷得挺直。
崔青衍不耐烦了,浮石恶狠狠地磨了下牙,推搡了崔锦程一把,“你跪不跪!”
崔锦程踉跄了一步,很快便调整好身子站定,倔强得如同雪山上昂然挺立的松柏。
崔青衍气恼,倏然抄起桌上的茶杯,一举砸在崔锦程的跟前。
上好的青玉茶盏顷刻间粉碎成渣。
“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
他这一声暴怒,瞬间将崔锦程的记忆拉回到从前。
崔青衍的亲生父亲只是崔家主后院寻常的侍夫,他的出生自然比不得崔锦程优越。崔家主也从来没对这个庶子正眼看过,哪怕崔青衍的一生都在追逐崔锦程的脚步,凡事都在追求比崔锦程做得更好。
有一年也是大雪,晾州梅园花开正好,吸引凰宫里较为得宠的三凰女殿下前来,晾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都受到邀请,适龄女娘和儿郎几乎都同去了这场赏梅聚会,崔家的几位小郎君自然也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