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不?……崔锦程……崔锦程!!”段乞宁朝他奋力嘶吼,吼道嗓音沙哑,穷尽力气,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还有?她与他之间的往日?种种。

段乞宁缓缓转头,把受伤的眼神留给唯一知情的汪娘子。

汪娘子也落着?眼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宁少主……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想向你剖白的真心。”

大幽帝和汪娘子那日?谈论的解毒之法,都被崔锦程听到了,也就是那一夜,他冲入宫殿,跪倒在大幽帝的面前叩首,他说?,他愿意做段乞宁的解药。

“你知道以身渡蛊的下场吗?”大幽帝和汪娘子同?时追问。

崔锦程点头道,他知晓。

但是他不?怕,为了段乞宁,他什么都不?怕。

他从锦盒中取走了大幽凤尾花,精心准备了这一场“背叛”。

他见过赫连晴,他知道段乞宁的性子,所以故意引她怀疑,故意在她心里埋下猜忌的种子,再到三日?前的晚上,让它们催生发芽。

崔锦程这天在见段乞宁之前,他将大幽凤尾花服下,又偷偷把蒙汗药偷偷换成春.药,在床笫间,哄骗段乞宁用唇给他喂药,借机骗她咽下一点点。

对凤求凰缠身的段乞宁而言,仅仅需要一点点,就可以牵动?蛊毒爆.发。

而他在床榻上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刺激段乞宁,和他做,让他有?机会以身引蛊。

汪娘子落着?眼泪道:“宁少主,崔小公子他知道,你对他始终有?一层戒心,虽然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是好?像不?论他如何努力,如何做,都无法消除你对他的这层隔阂,你始终无法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他。他也没有?办法了,得不?到你完整的信任,便只能用这种方法,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

那一天夜晚,少年跪在地板上,汪娘子握拳不?忍地问他:“你知道的,若是被宁少主知晓这件事,你我都要完蛋!她会生气会恨你的!你不?怕吗?”

崔锦程摇头,似是在自?嘲,又似在幻想不?远的以后、他无法抵达的以后:“我不?听她的话忤逆她的事干得不?少了,也不?怕再多这一件。我知道这样做她会生气,可我还是要这样做。”

“若是她恨我,就恨我吧。”崔锦程看向窗外的月光,“起码能记得我。”

“比起她恨我,我更?害怕的是她会将我遗忘。”

她的身边有?太多太多的人,追随她、爱戴她、仰慕她,其?中也不?乏为了她愿意抛弃生命的人,阿潮哥哥是,邵驰哥哥也是。

他只是她身边渺小的、微不?足道的一个侍奴,没有?显贵的身份,没有?能助力她的家?室,也没有?可以保护她的武功,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具被药水淬炼出来的大幽寒玉体,这是他唯一胜过阿潮哥哥和邵驰哥哥的地方。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让她需要寒玉体魄,让他的存在拥有?价值。

为段乞宁献祭身体,便是他活着?的意义?。

……

听到这里,段乞宁捂住自?己?抽疼的心口,眼角有?泪闪烁,红了眼眶,湿了眸光,遥远地望着?已倒在血泊中的少年。

那样心疼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傻?”

可是崔锦程听不?到,他的耳朵里也全?是血。

他只知道他现在还有?一丝力气,还能做什么帮到宁姐姐呢?崔锦程想啊想,他努力爬了起来,趁着?眼睛还能看得见东西,用尽所有?力气扑向赫连晴,扯住她的双腿,和她纠缠在一起。

崔锦程朝远处的段乞宁喊:“动?手!段乞宁!杀了我们!就算是死!我也要和赫连晴死在一起!”

“好?啊,我成全?你,你这个傻子!”段乞宁遥遥骂道,拉弓架弦瞄准苏彦衡。

后者那头反应很快,命令士兵举盾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