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软塌间落泪,以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挨到天明,直到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照亮他鼻梁间尚未干透的泪痕。
听到一声吱呀推门声,他以为是段乞宁回来了,进来的却是段家主身边的女使。
女使隔着床帘帷帐,看不清里头的模样,恭敬地行礼道,“少主,奴婢将链条的备用钥匙放在床头了。”
没人应她,女使当段乞宁还在睡,掩门退去,崔锦程的世界又只剩下寂静。
他的眸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银制的钥匙上,于是他奋力起身。
浑身上下就跟要散架似的,不仅胃疼,就连身后那处……
他从未受过那样的屈.辱,崔锦程羞赧地紧咬下唇。
他拨开床帐,去够钥匙,却因为不听使唤的四肢,失手打翻了床头柜上的白粥和药汁。
“哐当”瓷器破碎的声音扎得崔锦程头皮发麻,下一瞬,寝殿的木门又被推开,冲进来的是气势汹汹的多福。
多福气道:“我和姐姐哥哥们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给你熬这药和粥!你倒好啊!你不吃就不吃!你把它们砸了是几个意思?”
良好的教养让崔锦程低垂眼睫:“对不起。”
“我看你就是哥哥们说的那样子,耍威风给谁看呀,你还当你是崔家的掌上明珠吗!”
崔锦程将掌心里的钥匙捏得紧紧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多福就好似一口气撒在棉花上,气没处发,只好冷下脸道:“你别指望有人来给你收拾,在我们这,你个侍奴可比家厮还要低.贱!”
崔锦程抿唇不说话,多福气得原地转了一圈,跑到庭院把扫把畚箕啥的提进来,丢到床榻边:“你自己下来收拾吧,在少主回来之前收拾好,我家少主最讨厌旁人弄脏她的地方。”
他说话时趾高气扬的,声音可大着,屋外围了几个少主院的仆从,待多福出来后,把多福团团围住:“多福哥哥,你就不怕他告诉少主吗?”
多福虽然年龄小,但却是段乞宁南下带回来的贴身小厮,也能在一众粗使家厮里当“哥”,他神气一哼:“谅他也不敢,更何况,少主早就不喜欢他了,拿他当个玩意罢了。”
里头的崔锦程听得真切,默不作声地起身,小心翼翼收拾那些碎瓷片。
他拖着残破的身子收拾了很久,前脚刚理完,后脚多福就带着专门打扫主屋的家厮进来,高喊,“都让开!少主的床榻还有桌椅、这里那里都要收拾干净!必须得焚香熏染过,谁都不可以偷懒!”
家厮们驱赶崔锦程,他不知所措的杵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