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牵扯间,微微燥热的?暮风迎面扑来,吹皱心湖一角,她握紧少?年的?手腕,偏头将面颊倾靠过去,很轻很轻地往他伤口上吹了几口气。
“还?疼嗎?”
“不疼了。”崔锦程攥紧手,落于她的?腰际将她腰肢圈紧,面颊更?是往她单薄的?衣背里埋,段乞宁隐隐感覺那儿的?温度似乎有些高。
“别烫着我的?伤口了。”段乞宁照常对他嘴里吐不出啥象牙。
崔锦程耳廓更?热,呼吸收敛道:“不会的?,你伤着哪里我都?知道,夜里我替宁姐姐上药吧?”
段乞宁扬了扬眉梢,不答话,算默許。
如此,崔锦程已经覺得心满意?足,心头恍若被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填充,他的?世界似乎终于不再空洞,便是在这一刹那,他萌生出一种活着真好的?感觉,有价值、被他人需要地活着,好幸福。
只要是和她一起?,哪怕他们此刻正在亡命天涯,哪怕他们朝不保夕,哪怕他们只有这为?数不多?的?安宁时刻……
这一瞬间就如同永恒,他希望可以一直维持……维持……就这么抱着她坐在马背上,身体?随她纵马的?速度颠簸,细嗅她的?味道,怀抱被她的?温度侵占……
許是白日?过于波折,崔锦程在这样安宁的?黄昏暮色中沉沉睡去。
“崔锦程?”
“……”
段乞宁唤了他两声都?没有回应,不免将马速放到最缓,商队走走停停地穿过棠州边境,抵达新的?州界。
受前?段时日?的?旱灾影响,越往南走,越有感受,周遭景致愈是萧条,待到段乞宁等人深入此州腹地,已是天色渐晚,到了不得不安营扎寨的?时候,崔锦程打巧就是在这时候醒的?,他是被胃疼疼醒的?,捂着腹部直抽气,头顶冷汗涔涔。
段乞宁已翻身下马,她原本用?手搀扶着崔小少?爺派遣伙计去传唤汪娘子,话音刚落,便见小少?爷疼得抽搐,身子瑟缩得尤为?厉害,整个人软绵绵得好似被抽干全部力气,竟直直从马背上栽倒而下。
段乞宁眼角一跳,下意?识去拥那少?年,好在是将他稳稳当当地抱住了。
幸而伙计们于荒芜的?此地寻到一间可以容身的?破庙,待手下人将破庙简单收拾一番后,段乞宁扶抱稳崔锦程的?身体?,握着他的?一条手腕,朝他背过身。
崔锦程疼得没有力气说话,却还?是气息微弱地道:“宁姐姐,你背上有伤……”
段乞宁不是个犹豫的?主,当即用?行动?打断他说话,已将人背在背上。
伙计们赶忙为?其开路,段乞宁脚下生风,将崔锦程背到破庙殿内的?蒲团上放下,“汪娘子呢?”
“来了来了。”汪娘子赶来,眼见这毫无任何的?隔帘设置。
段乞宁一手握住崔锦程的?手,视线全然聚焦在他苍白的?脸色上,道:“事急从权,无妨的?,我准的?。”
汪娘子登急绕到另外一側,替崔锦程把脉。
少?年吃力地喘息着,眼眸幽深地望着她。段乞宁将她另外一只手也叠了上去,双手捂住他好似冰块一般没有温度的?手,细细揉搓着。
诊疗结果依旧是老生常谈,他这些时日?都?未曾好好进食,胃疾越熬越坏。虽然汪娘子沿途采了不少?药材可以治疗,但崔锦程这病若想康复,少?不得每日?细心养着,眼下条件也确实很难做到这一点。
“要不……你还?是回雪州吧。”室内篝火映亮段乞宁皱成一团的?眉梢,“听话。”
“不……我不去!”崔锦程固执地要从草垫上爬起?,“我可以忍受的?,宁姐姐。只要能和你一起?,我愿意?忍受任何痛苦,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我可以忍耐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忍得很……好吗?”
“好个屁啊,拙劣死?了!”段乞宁微愠出声,对上他既害怕又倔强的?瞳眸。
“可我不想离开你……”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