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程呢?”算算时辰, 他该到了?, 眼前这食盒是段家的, 他为?何独留东西在?这,人却没了?踪影?
阿潮执伞,驻足在?庭前细雨中, 与她隔着台阶。
他抬头仰視,黑眸闪烁:“宁宁,他回家了?。”
“嗯?”段乞宁眉梢拧紧。
阿潮沉了?沉呼吸,重新解释道:“底下暗卫来报,他来过一趟书?院,和马娘道回府取东西,再次从府中出来, 他却擅自纵马,直奔回家。”
“他自己的家,崔府。”
甚至用的还是段乞宁曾教给他的马术,骑得跌跌撞撞,但一意孤行地扎入雨幕,头也未曾回。
段乞宁一愣,睫羽猛颤间,心海掀起?狂风巨浪,她提起?衣裙匆匆踩下台阶,闯入细雨中。
阿潮的伞偏在?她的头顶,语色浑浊:“宁宁,别去了?,他身怀秘鑰,外头有兵马在?找他,若他躲进?崔家,当被瓮中捉鳖……”
段乞宁犀利的眼眸骤然?锁向阿潮:“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今早出门看到的景象,她便觉得不对,原来这些都是预兆!
为?何就这么巧呢?他究竟受到何刺激了?,才会忤逆她的话擅自出府?段乞宁再不顾上其他,拔腿朝书?院外狂奔,翻身上马。
阿潮立于身后,为?她如此失序的慌乱握紧伞柄。须臾,他也撂下伞,握刀紧追段乞宁的步伐,另外寻了?匹空闲的骏马驱使?。
一女一男驾马的身影消失于晾心书?院,赫連景从小厨房回来,见到泥泞里被打湿的油纸伞,驻足在?廊前,眼神?昏昧。
他似乎并不讶异,反倒是一边用手接住掉落下来的雨珠,一边勾唇冷笑。
蓦然?,赫连景将手中雨珠捏碎,把那股冰凉完完全全掌控在?掌心纹路中。
半刻钟后,段乞宁纵马路过晾州城门口。
晾州城门的出入口筛查似乎变严了?许多,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被圍堵在?外盘查,官差模样打扮的女人们挨个?搜他们的通关文?书?,段乞宁打马,视线匆匆绕一圈,心中突兀警惕起?来,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周遭风声鹤唳,临近城门口的几间茶水铺里,人高马大的女人们桌上佩刀,她们正慢条斯理地品鉴手中清茶,但视线却紧紧聚焦在?段乞宁这头。
段乞宁稍稍拉动缰绳,骑马试探,她们下意识就要放下茶杯,去摸武器。
这讓段乞宁心头嗡嗡作响,便是她凝神?思忖时,另一街角传来尚佳和带队肃清百姓的声音。她底下的人手将摊贩连人带椅推倒向两边,将中间的大路空出来,军队浩浩汤汤赶来。
段乞宁的视线隔着缥缈雨丝与尚佳和对视。那昔日为?晾州县主的尚佳和,体态较过往丰盈不少,且圆润的肚腹有隆起?之勢。她的眉目虽有初为?人母的刚烈,却也淬着冰冷嗜血,銳利的眼光如利箭射向段乞宁。
二者视线交锋的电光石火间,段乞宁勒马飛蹿,尚佳和的人马乃至茶水铺下的眼线紛紛提刀待命。
尚佳和扬手挥下:“给老娘追!天女坠落,大厦将倾!待到淩安王殿下夺得秘鑰登临九五至尊,你我皆是从龙元勋!”
一呼百应,激昂澎湃的叫喊声响应在?段乞宁身后,她屏息凝神?不肯松懈,脑海中飛速闪过晾州城的路线图。她曾经借由出门查验铺子,已将晾州的地形要塞牢记于心,七绕八拐地往崔家府邸驱赶。
那些追兵多为?淩安王封地调遣过来的士兵,对此地人生地不熟,很轻易被她甩开,或许唯一紧咬不放的,便是那只由尚佳和亲自带领的精銳。
不过很快,段乞宁发现局势有些紧张,面前通往崔府的左邻右舍的道路均被尚佳和的人手圍堵,她不得已调马,往仅剩的小道抄,可那几波人紧追不舍,几乎是挨着她马匹的尾巴往前扑,一个?女人手提大刀就要砍向她的马腿。
“叮”
一把银色的弯刀被投掷出,倏地格挡住敌人的大刀,阿潮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