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中看到了恐惧和崩溃。

她垂手捏拳,沉下脸,冷冷地道:“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说什么愿意。”

崔锦程的面上闪过慌乱,他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反爬回去,肩膀受到段乞宁毫不留情的一脚,“滚去你的明月轩!”

少年被踹得怔愣,却也知晓自己触碰到她的逆鳞了,他顾不上发疼的伤,拖着残破的身躯下榻。

可是双腿软得跟棉花一样,他的脚掌才落地,身躯便完完全全摔在地上。

段乞宁听见沉闷的一声“咚”,转头便见少年羞赧和慌张的神情。

他精疲力竭,却无颜再留在段乞宁的跟前,硬是爬着也要往木门去。崔锦程委屈的眼泪滚落,他只想逃离这里,无论用何种狼狈的姿势。因为段乞宁的目光就如一把刀,凌迟在他的脊骨之上,贯穿着他的自尊。

可是,他才爬到地毯的边缘,脖颈和四肢同时一紧。

束缚住他的银链已经达到最长的限度,这意味着他将无法逃离这座囚笼。

他在窒息的边缘失控,扯着脖子上银链,痛苦地倒在地上喘息,无声麻木的泪水打湿了俊美的脸颊。

待到崔锦程彻底安静下来,段乞宁坐在床头,长腿交叠,与黑暗中少年的眼眸紧紧相望。

她嘴边勾着坏笑,崔锦程读懂了她眸中的戏谑、愚弄、冷漠,独独没有从前的痴恋。这让崔锦程意识到,段乞宁不喜欢他了。

不再是追在他身后的尾巴。

甚至他们的处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她成为高高在上的主人,他是个卑贱的侍奴。明明曾经他能有机会成为她明媒正娶的夫君。

烛火明晃晃,段乞宁悠然地坐在床头,倾听他一声声力竭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