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街景异常热闹,或许是有人依靠,心情较为充盈,我经过一个喇叭重复在喊“卖小乌龟、小兔子、小仓鼠”的摊位,见许多小朋友聚在那摊位前,摸小兔子茸茸的毛,心里也软酥酥的。

我想起他儿子来,扬眉问他,“嗳,我问你个问题啊,陆冬。”

陆冬温声朝向我,从走神中清明过来,垂眸,“嗯,你问。”

“你儿子的名字是谁取的呀?”我眨着眼,好奇地问。

他微微张开:“他妈。”

我:……

因为不赶路,我们漫无目的地慢慢走着。

右边有位大叔扛着几十个卡通设计的氢气球在卖,我眼睛一亮,奔过去挑了一个。

氢气球一面是小灰灰,一面是小香香,一双狼宝宝宝石般的眼睛可爱的眨呀眨,眨呀眨。

我爱不释手,欢欢喜喜地问大叔,“这个氢气球多少钱?”

大叔笑容满面地看我,“姑娘,这个不是氢气球,是氦气球,氦气球比氢气球贵,也更安全。”

我第一次听说,觉得新奇,抱着小香香和小灰灰,喜笑颜开地回头看向陆冬,自然而轻快地说:“快来呀,你付款。”

陆冬被我的笑给感染了,他霎时也笑了,眉头舒展,掏出手机,过来扫码付款,“多少?”

大叔伸出两个长茧的指头,“20元。”

买了氦气球以后,我们继续走着,经过人民公园门口的一座石桥。

陆冬见我手曲累了,从我手中接过氦气球,走到我另外一侧,握住我的右手放进口袋里。

这样,左右手都先后握到了。

我默默感受着他的贴心,心中有暖流不断注入,我回握住他的手,心情舒畅地偏头望向桥下波光粼粼的江面,再远远看去,是连绵不断的山峦,飘荡游走的白云,湛蓝如洗的晴空。

忽而念起之前没问完的问题,我仰头再问他,“陆冬,你儿子叫陆什么呀?”

陆冬停住步伐,寒眸闪烁,不满地纠正我,“我们儿子。”

“哦。”

好吧。

我暗想,有个那么可爱的儿子,还不用经历怀孕的苦逼和分娩的疼痛,其实赚到了。

我左手扯扯他左手衣袖,“所以呢,叫什么,你没回答我。”

“陆无忧,”他说,“无忧无虑的无忧。”

我轻轻“哇”了声,感叹,“这名字好嗳。”

陆冬勾唇,“是啊,我也觉得好。”

再往前走,我有些累了,走不动了。

陆冬见状,抬手在路边拦了辆车,回头看我,“走吧,回家看忧忧。”

前方的十字路口红灯了。

人行道上走过一家三口,爸爸在左边,妈妈在右边,夹在中间的小不点穿着附近某所小学的校服,手里握着个甜筒,舌头喜滋滋地舔着乳白的奶油,表情臭屁地在和一旁的爸爸妈妈炫耀着什么。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上车后依在陆冬身边,轻声说,“陆冬,我想陆无忧了。”

陆冬手心轻覆在我前额伤口边缘,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我心里风平浪静,只觉祥和。

半晌,听见他说,“睡吧,醒来就到家了。”

我窝得更深,半个身子放心地埋进他怀抱里去,缓缓闭上眼睛。

“嗯····你记得叫我。”我嘟囔着,或许是脑部的伤,或许是因为走累了,或许还因为别的,我很快意识昏沉,疲倦地睡了过去。

跌入虚无前的几秒,渺茫地听见他在耳边低声问。

“宝宝,忘记过去的不开心,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翻了个身,嫌他吵,喃喃,“你吵···”

“好,我闭嘴,你睡吧。”他语气含笑,俯身亲吻我的嘴唇,动作一如车窗外柔和的清风。

满心欢喜盖过原本的焦灼怅然,他温情地吻他新生如婴儿的爱人。

出租车开过无忧大桥,江上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