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将江颂宜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刻入心坎,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回应道:“嗯,真是巧合。不过,护国公,难道你的这位得意门生从未向你透露过颂宜的坎坷身世吗?如果他早早坦诚相告,颂宜或许不会流落他乡,受尽那些艰辛。”
郝仁坚定地为廖陵奚辩护:“岳母,陵奚专心致志于学业,对外界纷扰不闻不问,对廖家的恶行一无所知。”
“老夫人,母亲或许犯下过错,我作为她的子女,虽不知情,但也理应代她向您道歉。”
廖陵奚一边说,一边毫不犹豫地撩起袍服,跪拜在地,向老夫人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
江颂宜在一旁冷眼旁观,语气犀利地指出:“廖陵奚,你真的不知情?那当年你为何还企图让我进入你的房中,承诺将来会纳我为妾?”
廖陵奚的动作猛然一顿,惊愕地看着江颂宜。
江颂宜这是疯了吗?竟然不顾自己的名誉,也要揭露这段往事?
老夫人端坐在上方,闻言,抄起身边的茶杯,猛地朝廖陵奚的头顶砸去,怒斥道:“无耻之徒!”
廖陵奚毫无防备,被砸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江玉窈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但又不便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出与廖陵奚过分亲近,只能假意紧张地劝慰江颂宜:“姐姐,你的名节至关重要,切莫轻信胡言。”
【廖陵奚不过是料定了我是女子,注重名誉,即便受到他的骚扰也不敢公之于众。但师父说得对,犯错的是施害者,我只是容貌出众,有何过错?】
郝仁见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如此狼狈,心中焦急,急忙解释道:“岳母,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他们都是年轻人,哪有那么多恶意?或许陵奚酒后昏头,将妹妹误认为他人,才有了这番胡言乱语。”
廖陵奚紧握拳头,赶忙向江颂宜道歉:“妹妹,之前的酒后失态,确实是我之过错。当时你已给了我教训,我尚未完全消气吗?我始终将你视为亲妹妹,怎会对你有半分不轨之心?”
江颂宜冷哼一声。
【说得仿佛他心甘情愿接受惩罚一般,其实不过是因为他体弱无力,而我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力量充沛,才能在危机时刻自保防身。】
江老夫人目光如冰,凝视着廖陵奚,心中更加坚定了:廖家这一家人,果然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
她的言辞锋利无比,毫无遮拦,直戳人心:“酒后失态,口不择言?哪怕你对颂宜并无不轨之意,但你未婚便口出狂言,提及纳妾之事,显然心术不正。众人皆言德行为先,学识为后,护国公,你挑选门生的眼界实在令人质疑。”
护国公素来以此子为荣,此刻却被老夫人贬得一文不值,心中怒火燃烧,难以抑制。
江老夫人愤然斥责:“他生母原本就品行低劣,可见有其母必有其子,这一家子简直不堪一击!”
江颂宜轻轻挑起眉梢,心中暗自觉得老夫人的话颇为顺耳。
【哈哈哈,这一下子骂遍了在场的三人。护国公气得脸色铁青,拳头紧握,老夫人似乎忘记了,江玉窈可是廖陵奚的亲妹妹,他们实则是一家之人】
江老夫人捕捉到了江颂宜的心声,心底冷笑一声。
她骂的就是他们全家!
廖陵奚素来自视甚高,自认为是护国公唯一子嗣,此刻在侯府中低声下气,仅为求得廖氏的解脱,然而听到老夫人如此毫不留情地侮辱他和他的家族,顿时情绪失控。
“老夫人,我尊敬您为长辈,但您也不应滥用权势,欺人太甚。我母确有过错,但她也养育了江颂宜,我言辞有失,但并未对江颂宜造成实质损害,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中伤我们全家?”
江老夫人端坐在堂上,目光如炬,俯视着他,“你所谓的全家还有何人?不过是你那孤独的母亲和你自己罢了。”
她目光一转,瞥见江玉窈,“玉窈虽姓江,但她心甘情愿做侯府的千金,与你们这些卑鄙无耻之辈划清界限。”
江玉窈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