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夕咬住下唇,指尖几乎掐进掌心。她最见不得旁人诋毁奕桓哥哥,哪怕。哪怕他们正在怄气。正要开口,却听那蠢鹦鹉扯着嗓子喊:“死人脸!死人脸!“

江奕桓的乌云驹骤然立起前蹄。叶哲手忙脚乱捂住鹦鹉喙子,绢帕缠着鸟头打了个滑稽的结。众人憋笑间,白林夕忽然注意到江奕桓鼻梁上一道新鲜擦伤,血珠凝在唇边像颗朱砂痣。

“你来做什么?“她故意别过头,盯着道旁摇曳的狗尾草。

“官道是你家开的?“江奕桓勒马横在路中,披风下露出半截绷带昨日为救跌落马车的薛歆,他胳膊还吊着呢。

白林夕正要反唇相讥,忽见少年鼻血“啪嗒“滴在银鞍上。原来那擦伤是被树枝划的,血渍顺着人中淌成滑稽的两道。她忍了又忍,终究“噗嗤“笑出声,惊起林间一群麻雀。

江颂宜本来还琢磨着有什么好笑的,但当江奕桓转头看向她,那张脸一露出来,她自己也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确实很好笑!】

【江奕桓怎么摔的?这都不用我动手就破相了。】

【别人都是笑起来好看,就他是看起来好笑。】

江奕桓听着她脑子里聒噪的嘲笑声,狠狠瞪了她好几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江颂宜居然想让他毁容!果然心思歹毒!

江颂宜冲他翻了个白眼,“瞪我做什么?我又没开口笑你。”

江奕桓冷冷地盯着她:“别装傻,我知道你心里在笑我。”

“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哈哈哈!”江颂宜索性不装了,直接笑出声。

江奕桓气得脸更黑了。

苏盛他们几个看到江奕桓那张脸,也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小胖子庞源被他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嬉皮笑脸地说:“江三公子,你别误会,我天生就爱笑,见谁都乐。”

骑在马上的姚哲抱着手臂,毫不客气地嘲讽:“江奕桓,你这是被人按在地上蹭脸皮了吗?啧啧啧,这么不中用,难怪白小姐闹着要跟你退婚呢!”

这话戳中了江奕桓的痛处,他脸色一寒,抬腿就朝姚哲的马肚子踹了一脚。

姚哲哪肯吃亏?立刻挥拳回击。两人你来我往,火气上涌,直接从马上打到马下,滚作一团。

周围的人赶紧散开,生怕被殃及池鱼。

“哦嚯,我就知道!”奉王世子夏雍在一旁拍手看热闹,“江奕桓一回京,姚哲和苏盛肯定有一个得跟他干起来!”

奉王是个闲散王爷,整天就知道逗猫遛鸟,他儿子夏雍也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最爱斗鸡玩蛐蛐。夏雍眼珠一转,立马来了精神,高声吆喝:“来来来!买定离手,赌输赢啦!押姚哲还是押江奕桓?”

叶哲第一个响应,随手丢过去一块十两的银锭子,“我买姚哲赢!姚哲,给我争口气,好好教训教训江奕桓那小子!”他肩膀上那只绿毛鹦鹉也跟着扑腾翅膀叫唤:“姚哲赢!姚哲赢!”

夏雍乐呵呵地收了银子,又跑到苏盛跟前:“苏盛,你呢?临川长公主姑姑那么有钱,你出手可不能小气啊!”

苏盛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江颂宜。虽然他心里觉得姚哲多半打不过江奕桓,但江颂宜明显和江奕桓不对付,他当然不能站江奕桓那边。于是从怀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爽快地说:“我也押姚哲。”

夏雍像只忙碌的蜜蜂,又在周围一圈勋贵公子哥儿里窜了一圈,吆喝着收赌注。大多数人都跟着押了姚哲赢。倒不是真觉得姚哲能赢,纯粹是看江奕桓不顺眼。这十几两、几十两银子对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就跟洒洒水似的,图个乐子罢了。

那些文官家出身的公子们,大多自诩清贵,又怕落人口实,不愿意参与这种赌博,纷纷婉拒了夏雍。只有少数几个参与了,比如太师府的杨卫民和俞桓珅,各自拿出十两银子,押了江奕桓赢。

武将家的子弟们就没那么多顾忌,他们中不少人都把江奕桓当榜样,在夏雍的撺掇下,也都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