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锦靴碾碎一枚落英。怀中人轻得不像侯门贵女,腕间却戴着玄门至宝“九转玲珑镯“。前世小师妹总晃着这镯子撒娇:“师父给的保命符,死也要戴着投胎。”
“殿下真要带她去枕流阁?”暗卫急追两步,“江家人若寻来…”
“取三清铃悬于东南角。”辛夷道一踢开雕花木门,将人放在竹榻上时,腕间佛珠突然断裂。浑圆的檀木珠子滚过江颂宜苍白的唇,留下一道浅褐痕迹竟是噬心蛊发作的征兆。
暗卫捧着铜盆进来时,正见主子割破指尖将血滴入茶盏。殷红落在白瓷上,恍若雪地红梅。”殿下!”他摔了铜盆去抢匕首,“太医说过您不能再…”
“出去。”辛夷道一拂袖震灭烛火,暗卫被劲风推出门时,瞥见主子脖颈浮现的血色纹路那是逆天改命的反噬咒痕。
竹帘筛进的月光里,江颂宜腕间九转玲珑镯突然泛起青光。辛夷道一捏开她下颌喂血时,恍惚看见现代玄门那场爆炸:小师妹将他推出阵法时,腕上九转镯也是这般发亮。
“师父…”昏迷中的少女突然攥住他衣襟,指尖堪堪触到心口旧伤,“别丢下颂宜…”
辛夷道一僵在原地。前世小师妹坠入火海前,说的正是这句。他腕间佛珠突然发烫,噬心蛊顺着血脉啃噬心脏,却不及心头惊涛骇浪江颂宜眼角那颗泪痣的位置,与小师妹分毫不差。
窗外惊起夜枭长啼。暗卫攥着三清铃的手微微发抖,铃铛在东南角无风自响,震得满地檀珠蹦跳如活物。枕流阁内突然传出瓷器碎裂声,他破门而入时,只见江颂宜伏在主子肩头呕血,九转镯青光裹着两人,在地上投出纠缠的影子。
“快!听我的,带她走。”辛夷道一将染血的帕子丢进火盆,“从密道去永定侯府后门。”
暗卫接过人时,惊觉主子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江颂宜腕间青光渐弱,九转镯上赫然多出道裂纹与玄门古籍记载的“移魂续命”的痕迹一模一样。
第196章 寒门学子
暮春的柳絮飘过石桥,江玉窈的湖蓝裙裾扫过青苔,镶南珠的绣鞋在桥栏上蹭出细痕。她望着溪水中破碎的倒影,鎏金步摇垂下的珍珠正巧落在眼角,像极了未落的泪。
“玉窈。”江锦昭的皂靴碾碎满地落英,“怎不去曲水流觞?”
江玉窈猛然转身,缠臂金铃撞在石柱上:“大哥哥也瞧见了是不是?”她攥着帕子的指节发白,“四殿下今日连正眼都不肯瞧我,却盯着江颂宜…”
“慎言!”江锦昭按住她颤抖的肩,“颂宜是你姐姐。”
“她才不是我姐姐!”江玉窈甩开他的手,翡翠禁步撞出凌乱声响,“自她回府,祖母把东厢房让给她,母亲将攒了十年的蜀锦全裁成她的衣裳!如今连四殿下也…”她突然哽住,帕子掩住的口中溢出呜咽。
江锦昭望着溪水中游弋的锦鲤。去岁上元节,江玉窈提着琉璃灯在宫墙下等四皇子,冻得指尖通红也不肯走。那时他以为这是两情相悦,如今看来...
“玉窈,“他抚过桥栏上的缠枝莲纹,“四皇子既能弃你,来日亦可弃他人。东宫水深,不若另寻良婿。”
“大哥哥要劝我退婚?”江玉窈突然抓住他衣袖,泪眼盈盈如雨中梨花,“你去同颂宜说,让她别跟我抢好不好?我只有四殿下了…”
江锦昭袖中的《策论》硌得掌心发疼。他想起昨日路过演武场,听见江颂宜边射箭边嘀咕“射死渣男“,箭靶上贴着的赫然是四皇子的画像。
“颂宜绝不会与你争。”他抽回衣袖,金线螭纹刮花了江玉窈的护甲,“黎霆贞虽出身寒门,却是白鹭书院头名。去岁殿试若非突发急症…”
“寒门?”江玉窈踉跄后退,绣鞋踩住裙摆,“大哥哥觉得我只配嫁寒门?”她突然扯下腰间双鱼佩,“这是四殿下送我的定情信物!他说过要让我当太子妃!”
玉佩坠入溪水的刹那,江锦昭瞳孔骤缩。那是江家祖传的螭纹玉佩,去年江玉窈生辰时母亲亲手给她戴上的,怎会是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