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听得眼皮直跳。这丫头前世怕不是个钱串子成精?

“咳,颂宜啊。”她故意抬高声调,“听说苏小将军上月刚得圣上赏了座温泉庄子?”

果然见江颂宜耳朵动了动。少女捏着帕子掩唇轻笑:“苏公子年少有为,实在令人钦佩。”心声却欢快得很:【庄子!带三十亩良田的温泉庄子!这要是转手卖给户部侍郎家...】

苏盛被夸得飘飘然,解下腰间玉佩就要递过去:“江姑娘若喜欢,明日就带你去…”

“胡闹!”四皇子辛夷子固突然插话,“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他今日穿着月白锦袍,腰间却挂着与身份不符的青铜短刀,“依我看,江姑娘更适合嫁入…”

“嫁你个头!”苏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个月还跟礼部尚书家议亲呢!”

少年们吵作一团时,江颂宜已默默退到凉亭边。指尖拂过石桌上供着的金丝牡丹,花瓣上竟凝着晨露这盆花少说值八百两。她正盘算着怎么顺走,忽听江姝凑过来低语:“长公主府有座翡翠屏风,是先帝赐的嫁妆。”

“姑母!”江颂宜猛地转身,发间步摇差点戳到江姝鼻子,“我突然觉得,苏公子剑眉星目,确有将帅之风。”

凉亭外,苏盛正把四皇子往荷花池边推。红衣少年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腰间玉佩随着动作晃来晃去上等的和田籽玉,雕工少说值千金。

江姝忍着笑往她手里塞了张地契:“城西新开的绸缎庄,记你名下。”

“姑母这是做什么?”江颂宜嘴上推拒,手指却把地契攥出了褶子,“我岂是贪图富贵之人?”

“是是是,我们颂宜最是清高。”江姝替她扶正发簪,“不过长公主方才说,成婚时要给新妇三十六抬添妆…”

话音未落,苏盛的大嗓门穿透花丛:“江姑娘!明日我带你去西郊马场可好?听说你喜欢汗血宝马?”

江颂宜抚了抚鬓角,湘色衣袖如流云舒展:“有劳苏公子费心。”转身时裙摆扫过金丝牡丹,带落两片花瓣。

那盆八百两的花,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被顺走的命运。

临川长公主盯着耳尖泛红的儿子,声音发颤:“你再说一遍?”

“全凭母亲做主。”苏盛别过脸,玄色锦袍下的脊背绷得笔直。他余光瞥见江颂宜捻着裙摆的牡丹绣纹,那截皓腕比御贡羊脂玉还晃眼。

临川长公主九鸾钗乱颤:“程嬷嬷!快把库房钥匙拿来!”她拽过江颂宜就往主座带,“本宫这就进宫请旨赐婚!”

“且慢。”四皇子辛夷子固折扇敲在掌心,“姑姑莫急,表弟分明满脸写着不情愿。”他冲江颂宜挑眉轻笑,“县主这般姿容,何苦与块木头绑在一处?”

江颂宜盯着他孔雀开屏似的笑。

耳边炸开苏盛的嘟囔:你才是木头!小爷我这是矜持!矜持懂不懂!

“殿下说笑了。”她抽回被长公主攥红的手,“臣女与苏小侯爷…”

第193章 该端庄

“水火不容!”袁统举着鸡腿从席间蹦起来,“上回马球赛,县主把苏兄撞下马背;上月诗会,苏兄泼了县主半盏茶;前日蹴鞠场…”他掰着油渍麻花的爪子数,被苏盛一记眼刀钉在原地。

临川子固折扇抵唇:“竟有此事?”他踱到江颂宜跟前,“县主受委屈了,不如…”

“不如你个头!”苏盛踹翻案几,“江颂宜你过来!”他扯着人往牡丹丛里钻,“上回说好教我连珠箭,现在就去校场!”

临川长公主看着儿子通红的耳廓,突然想起他七岁时偷戴她金钗的模样。那日小团子也是这般梗着脖子:“我才没偷戴!是金钗自己飞我头上的!”

“慢着!”她拎起裙摆追出去,“要教箭也得先换骑装!程嬷嬷!把本宫那套金丝软甲取来!”

辛夷子固折扇僵在半空。袁统凑过来挤眉弄眼:“赌十两金,苏兄撑不过三箭就得求饶。”

校场沙尘飞扬。江颂宜挽弓搭箭,看着五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