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遣人来问,今年要摘哪株牡丹制香?”她袖中滑出半截金请柬,正是苏盛昨日塞给门房的那张。

陈如意盯着请柬上“临川县主“的泥金小字,忽然嗤笑:“我说江娘子怎敢赴宴,原是靠着侄女的脸面。”她指尖掠过江颂宜鬓间累丝金凤钗,“可惜啊,凤钗再贵,也掩不住商贾之女的铜臭气。”

江卿墨正要发作,忽听假山后传来环佩叮当。长公主扶着侍女的手转出,发间九凤衔珠步望在日头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本宫倒是好奇,陈夫人当年陪嫁的三十船嫁妆,可有一文钱不是陈记绸缎庄挣的?”

满园霎时死寂。陈如意父亲以绸缎起家,最恨人提及商贾出身。她手中团扇折断,翡翠扇坠砸在青砖上,裂成两半。

“殿下说笑。”江姝忽然执起江颂宜的手,”我们颂宜虽在乡下长大,琴棋书画却是不差的。”她指尖在侄女掌心轻划,正是幼时教过的暗号。

江颂宜会意,转身朝临水亭走去。紫檀木琴案上摆着蕉叶式古琴,她信手拨弦,一曲《牡丹赋》倾泻而出。琴声清越处惊起檐下燕雀,婉转时引得彩蝶驻留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