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般翻涌,难以平静。

他目光如冰霜般寒冷,紧紧地盯着江颂宜,宽大的袈裟袖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这个固执的女子,竟然破坏了他的精心布局!

江颂宜忽然感到一阵如同被毒蛇注视的寒意,她抬起眼帘,正与那边姿色出众、红衣袈裟显得妖异的圆通方丈对视,她的眉梢微微一挑,显出一抹挑衅之意。

“圆通方丈不是还要奔波至天涯海角追杀鬼胎吗?”

圆通方丈从她的话中听出了讽刺之意,面色略微扭曲,但仍然保持着他那慈眉善目的微笑。

“江施主就不要取笑老僧了。老僧长途跋涉,自太白山急匆匆赶来,未曾有过半分停歇,都是为了解决这鬼胎之患,然而没想到,金都城内竟然已经有了高人。如此一来,老僧的这一趟似乎是白跑了一场。”

话锋一转,他的目光落在了江鼎廉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深意:“侯爷的千金竟然有如此的本事,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将老僧从荣恩寺绑下山呢?”

江鼎廉却不给他留任何情面,冷笑道:“我要是早知道你不如我女儿那般能干,又何必大费周章亲自跑这一趟。”

圆通方丈心中暗自嘀咕:武将的言辞果然让人不悦。

看来在永定侯这里也探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江颂宜的蜕变无疑是令他心惊胆战,这一手深不可测的玄学技巧,决非短时间内所能修炼而成。她长久以来一直处于廖倩倩的严密监视之下,唯一的变量仅是她意外发现自己身世后逃回永定侯府的往事,然而她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学得这样一门令人敬畏的能力?

这让圆通方丈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

江颂宜在一旁沉思默想,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圆通方丈。

【这位神秘的僧侣真是让人费解,我与他还素未谋面,首次相见,他的目光却如同旧友重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怨恨。莫非是因为我在此次事件中,破坏了他借助鬼胎成名天下的良机?】

江鼎廉洞察到江颂宜的心声,不禁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对圆通方丈的越发不满。

这个秃顶和尚,自身修为不足,竟还敢对他女儿心怀怨恨?

然而,颂宜不是才刚刚与这位所谓的圆通方丈初次见面吗?为何她心中早已将他视为妖僧?

圆通方丈此刻目睹江颂宜手中把玩的鬼胎,心中的疑惑如同梗在喉咙中的鱼刺,难以忍受。他暗自思忖,江颂宜应当并不认识他,对他也不该有所戒备,于是径直发问:“江施主年纪轻轻便能达到如此高深的玄学境界,不知是何方神圣传授了您这一身非凡的本领?”

江颂宜的目光如电,轻轻掠过他一眼,语气淡然:“我师父,如同神龙般神秘莫测,平日隐居于深山古林之中,每逢乱世才会挺身而出,然而他却不慕名利,甘愿隐姓埋名,这便是他高洁的品德和非凡的气节。我怎能违背他的意愿,随意透露他的真实身份呢?”

圆通方丈的面色略带狰狞,心中不禁生疑:江颂宜是否曾在廖倩倩那里见过他?否则她的话语为何带着一丝讥讽之意,让人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