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倩倩并未察觉到儿子的嫌恶,反而误以为廖陵奚是在遵循儿子的本分,保持君子之风,于是她面色和缓地询问起他的学业:“陵奚,你的休沐假期还没有结束吗?怎么这么早就回到书院?今年秋天你就要参加乡试了,现在正是需要向先生们求教的关键时刻。”

一提起书院,廖陵奚的内心便涌起一股怒火,忍不住紧握了拳头。

“永定侯府实在太过分了!江柏川那个游手好闲、常常逃学的纨绔子弟,竟然为了给他姑姑出气,带人来讥讽我,辱骂母亲。我实在忍受不了他的侮辱,便与他动了手。”

“那些书院的先生们,表面上一副清高模样,似乎颇具文人风骨,但实则内心全是势利之徒,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竟然将我和江柏川一同遣返回家,闭门思过。”

“在这金秋时节,我廖陵奚无疑是众多有望一举夺魁的秀才中的佼佼者。眼下的关键时刻,竟不让我在这所学堂深造,这无疑是断我仕途之路的狠辣手段!至于江柏川,他虽享有侯府公子的显赫身份,实则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让他回家,犹如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第114章 有孕在身

廖陵奚内心愈发愤慨,对学堂先生的处置感到不公至极。

若非他在学堂的身份仅为贫寒子弟,而是如江锦昭那般的贵胄子弟……

“都是娘亲无能,让你在这学堂受尽委屈。”廖倩倩心疼无比,对自己的儿子充满怜惜,对永定侯府的怨念愈发深重。

然而,廖陵奚早已对这些话语感到厌倦,不耐烦地询问:“娘,既然你和爹的事情已经暴露无遗,爹何时才能来接我们重返侯府?”

提及此事,廖倩倩不由得沉默下来。

自从从衙门出来,郝仁便未曾踏足来看望她,更遑论提及接她回府之事。

她心知肚明,永定侯府正对她和郝仁紧追不舍,他不得不保持距离,避免嫌疑。

她耐心地对我说:“陵奚,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但你别忘了,你是你爹唯一的儿子,只需再耐心等待,你爹他必定会在适当时机……”

“够了!这些陈词滥调,我早已听得耳朵起茧!”廖陵奚不耐烦地打断了廖氏的话,“究竟何时才是时机?江姝即将与郝仁和离,护国公夫人的宝座也即将空出,此刻正是爹接娘亲回府的最佳良机。娘亲,你看看现在的杏花村,连那些田间劳作的农夫都敢对我们冷眼相待,那些嚼舌根的妇人甚至敢将粪便泼在我们农院门前,这哪里还有我们立足之地?”

昔日廖陵奚屈尊居于杏花村,虽未能享受锦衣玉食、仆从如云的奢华,但作为村中屈指可数的青年才俊,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敬仰的对象。然而,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令人唏嘘。

因为他母亲背负着通奸的恶名,他也备受人们的轻蔑与冷落,廖陵奚实在是难以忍受!

廖倩倩则是一下子捕捉到了廖陵奚话语中的关键信息,忍不住猛地掀开蚊帐,满脸惊愕,“江姝竟然没有去世?”

那日,在破旧的客栈里,江鼎廉带着人将昏迷且浑身是血的江姝夺回侯府,她离开时的模样令人触目惊心。

尽管廖倩倩没有亲眼目睹鬼胎被残忍破腹而出的场景,但她猜想,江姝长期滋养鬼胎,生命也应该维系不了多久。

这些日子里,她因重伤卧床,一直在期待着江姝的丧礼消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等来的却是江姝要与江鼎廉和离的消息?

“她确实没有死。”

提及江姝,廖陵奚眼中闪烁着刻骨的怨恨,“真是让她侥幸逃脱,为何没有一尸两命!永定侯还状告了父亲,如今父亲被革职,赋闲在家反省。”

尽管护国公在朝中原本担任的是一个清闲职务,并无实权,但至少还能在朝堂上发表一些意见,如今被革职,地位一落千丈,国公府也只剩下一个外表华丽、内在空虚的躯壳。

此时,郝仁自然不可能同意江姝和离的请求,他正全力以赴寻求江姝和永定侯府的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