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极可能这样劝导的话,也被旁人弄左了意思。
康贤身为主考官为贤亲王提带门生,培养势力,而出事后,贤亲王狱中探视,担保无事……这样说来,罪责便重了,毕竟圣上与贤亲王,实际已经是不容之势。纪厉必是要防备于纪威的……
“嗯,”刁鸥点点头,话问完了,他终是长舒一口气,看着在这样逼问下,依旧一身淡然适从模样的纪威,他心里隐隐有着些许敬佩和怜惜之意,毕竟他都知晓贤亲王是遭人构陷,纪厉又怎会不知?可纪厉到底会怎么评判,就不好言说了,可到底不是一派嫡系,刁鸥对纪威的些许同情也仅限于此,“贤亲王请起,”刁鸥又恢复了惯常那种嘴角带笑的模样,“皇上要刁某问的也就这些了。”
纪威起身,“刁鸥,时值一月有余,现今这科举舞弊一案到底进展如何了?皇上叫你来问话,可是狱中有人诬告本王?”
有关科举舞弊一案,后来纪厉已然下了旨,任何人等均不得探视狱中众犯,顺天府直接向他禀报调查审问的结果,这事旁人是插不得手的,“回贤亲王的话,这事刁某也不清楚,刁某只是代为皇上问话而已。这事皇上极为重视,已然下了旨意,是要亲自过问的。刁鸥只知道现如今顺天府里头关的还是那二十余人,但到底还牵扯出了多少人,刁某便不知道了,”看着纪威已经有些不大好看的脸色,刁鸥心里一叹,这两兄弟之间早已因着姚玉欣的缘故而结了节,否则断也不用他跑这一趟代为问话的,纪厉既让他前来,必是在心里已经疏远了他这个弟弟,对他心存芥蒂,起了疑心,甚或是借机整治纪威也是有可能的,但他也只能说道,“贤亲王也不用过于忧虑,清者自清,皇上圣明,断不会轻易人人以罪的,刁鸥回去定当把贤亲王的回奏据实以告,想必很快便会查清楚了。”
纪威点点头,这舞弊一案一月有余,狱里面的周日受苦,狱外面的稍微有点干系的,也是担惊受怕,好歹他确实一身干净,怕只怕有人陷害诬告,到时候众口铄金,他百口莫辩,可到底别无他法,皇上连亲见他,给他当面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也只能说道,“如此便有劳了。”
刁鸥回宫复旨,据实以告,纪厉听了,只沉吟半响,没有说话。
科举舞弊一事,现如今在牢狱里的,涉及名门望族的就有四五个人,其余的门生、官员、考生十余人,人数不多,但涉及却广,名门望族,中流砥柱,底层小吏,新晋的举子……上上下下都有了。纪厉亲抓的案子,顺天府自是不敢掉以轻心,就在一月的抓紧审问、调查,狱里头的众人能供出来,牵出来的人便也全都牵扯了出来。
有的是为着将功折罪,尽数告知,有的是为给自己脱罪,欲盖弥彰,胡乱诬陷,有的以邻为壑,嫁祸于人,里里外外,又牵扯出十余个人……
纪厉眯缝着眼,斜歪在榻上,他想着案件里涉及的众多官员,想着这些官员的背景、关系,怎样处置更为合适,处置后有可能产生的后续影响,等等……然后,他又想起了纪威,想着年少时的情谊,想着他帮着自己夺位中的出力,亦还有因着姚玉欣的关系,他给他添的那些个无法吞咽下去的郁气……
好半响,他终是拿起案头的朱砂笔,唰唰唰,快速的几笔,便把笔又搁在了桌上。
翌日,除顺天府关押的大小官员以外,又有四五个人锒铛入狱,并依次都有了相应的处置,科举主考官康贤被判砍头,其余的,罢官的,充军的,降职的,抄家的……都有。
一时,满朝嗟叹,虽说这次事件人数不多,但因着上下牵连颇广,处罚又如此之重,朝中众人便都如同头上被敲了记警钟,任谁也不敢在像以往那般玩忽职守,贪赃枉法了。但因着好歹公正,几大世家亦也是迫于手握兵权的纪厉的厌威,默默吞下此次的严果,往后行事亦也收敛了许多。
一切尘埃落定,而贤亲王府也再次接到了旨意。
来传旨的依旧是刁鸥,“现已查清,贤亲王纪威于科举舞弊一事上实为遭人构陷,但贤亲王位于要位,之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其科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