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清秀的眼睛正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己。姚玉欣心里叹气,这何夫人也算得一个奇葩。就因为俩人一同进府,加之刚刚她亦是为了自己的顺道相帮,她竟就把自己引为知己,言谈举止间竟就如此不见外了。难道在这府里,因着生疏,就可以这样轻易的信任、依赖一个人?
不忍拒绝那双有着些许可怜意味的期盼眼神,姚玉欣点点头,“那就在我的天娇居用早餐吧,花嬷嬷的手艺很是不错,何夫人正好可以一道尝尝。”
姚玉欣精雕细琢过的天娇居如何是何曼珠的紫竹轩能堪比的?自进了院,院落上龙飞凤舞的牌匾,里面处处精心拾掇过得景致,看一点,何曼珠的脑袋就低垂一点,她的院落别说还未拾掇利落,就是收拾出来,恐也是无法和姚玉欣这个精致的院子相比拟的,何曼珠的脑袋在院门口到正屋的这一路,就低垂着,没再抬起来。
姚玉欣将何曼珠让进东厢。
只见东厢一个宽大的书案子,上面除了她所熟知的《女四书》,竟还有《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本本齐全的四书五经,除此之外,《名家游记》、《野史杂谈》等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些个书,竟也规整的一排溜的码放着,何曼珠惊讶的微张了嘴,姚玉欣不是商贾人家的姑娘吗?别说那些个游记杂谈,就是四书五经她都是没有涉及、从未看过的,而看姚玉欣这些书的磨损,便知这些书必不是摆设而是熟读的。
略带惊讶表情的看向姚玉欣,这天朝虽不是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也并未提倡女子读书进学,姚玉欣见何曼珠神情,只好浅笑,“不过无聊时,打发时间用的。”
回姚玉欣一个笑容,“欣夫人博学,”何曼珠让自己忽略掉桌上很是贵重的文房四宝及书案旁的名琴,尽量做到谈笑自如,“曼珠自叹不如。”
姚玉欣笑笑,请何曼珠坐下。
一直维系在面上的优雅神色,在看见东厢墙上,姚玉欣一袭樱红裙衫、怀抱琵琶的画像时,何曼珠便再也把持不住那等婉约颜色。
她怔望出神,渐渐双眼弥漫水雾,眼看就有晶莹泪滴划落。原本就是娇柔体弱的清秀佳人,此时梨花带雨,更平添几分怜意,让人看着,觉得好不心疼。
“何夫人……”姚玉欣顺着何曼珠的视线看去,声音略有迟疑,“你怎么了?”
何曼珠看向姚玉欣,嘴角牵起一个苦涩笑意,“欣夫人是不是也很纳闷今日曼珠装束?”扭转视线,盯着墙上的画,“这幅画看落款是去年做的呢!”
不知那画与何曼珠落泪、还有她今日的装束有什么直接关系,姚玉欣接口,“是,去年机缘巧合,我在我家姑奶奶府上巧遇的爷。”
“怪不得……”何曼珠脸上浮现出一种凄迷、恍然、悲切的神色,“去年爷自江浙办差回京,去相府看望相爷和老夫人,当时我就是今天这样的一系装扮……”
她自幼就寄人篱下,说得好听是寄养的姑娘,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实际上也不过是需要仰仗旁人鼻息来讨生活而已。何曼珠自小就性子绵软、又因着身份,很是知道避让和妥协,便和相府的一众兄弟姐妹,相处的很是顺畅。时日久了,府里上下到都觉得她性子好,人和善,渐渐的连老夫人也觉得她温柔体贴。
其实,她一边性子绵软,一边又厌弃自己的绵软性子,在相府生活的各种卑微、心酸亦只有她自己明白。
犹记得去年那日,她穿了一袭这样的红衣在花园子里闲逛,正好五皇子来相府看望相爷和老夫人。远远的,五皇子便驻了步,呆呆的盯着她出神。那样俊逸非凡的美男子立于繁花之间盯着自己看,两人之间只有蓝天、白云、和整片整片的花树。何曼珠当下就羞红了一张脸。五皇子虽说相爷外孙,但却不在相府居住,只是常来走动罢了。小时候,性格狭义的五皇子还给正被其他兄妹欺负的何曼珠解过围。也许纪威早就不记得了,但却在何曼珠心里生了根,那样身份贵重的少年,却心思平和、淡然,那简简单单的解围之举,就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