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卫长安那件衣裳第二个扣子上有个水草花,在侧面,不是很显眼。福安少爷的则都是一色的白玉,没有瑕疵。

这是我做活时的小小私心,因为那时候你母亲待我还不错,又何况她是当家主母。

卫长安出了天花,按理所穿的衣服都要烧掉,以免把病气过给别人。可你们被流放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见夫人的陪房国妈妈趁人不备换了里头的一件衣裳。

我偷偷去看了,那件是卫长安的,我认得那扣子。当时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后来传来消息说,福安少爷在流放路上染天花夭折了。

我才明白,原来她们是拿卫长安的天花血衣换了福安少爷的衣裳。

我对卫宜宛做的,也不过是把夫人当初用的办法加以改动,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谓的天花血衣,就是沾染了天花病人脓血的衣物。

天花的症状是从最开始的斑疹变为丘疹之后发展成脓疱,脓疱溃破形成瘢痂,瘢痂脱落就是麻瘢,卫长安脸上就有几颗浅白麻子,就是小时候出天花落下的。

脓疱溃破时会沾染衣物,这些衣物就成了传播天花的媒介。

卫宜宁还记得他哥哥在路上的确穿过那件宝蓝缎子玉石扣的夹袍,死时就是穿着那件衣裳下葬的。

至于上头有没有天花脓血,卫宜宁并未注意,但包氏如果真用了这个办法也一定会涂抹在隐秘的地方,比如腋下、袖筒里侧之类的地方。

梅姨娘见卫宜宁不言不语,以为她不相信自己,赌誓发咒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想办法审一审国妈妈,这个老货帮夫人做尽了缺德事,她一定还记得。”

卫宜宁安静如雕塑,只有一双眼睛闪过几丝波动。

她知道梅姨娘没有说谎,早在她确定包氏派人扮作强盗杀她们母女的时候,就知道她不会只出手那一次。

只是她不曾料想当年哥哥得天花也是被人设计的。

虽然未必人人得了天花就会丧命,可当时他们正在流放途中,缺衣少穿、饥寒交迫。

得天花是万分凶险的事,就算饮食起居格外精心周到也未必能护理的好,更何况在流放路上连个避风的柴棚都没有。

可怜哥哥高烧不退,却连一点退热解毒的草药都找不到,最后只能死在母亲怀里。

那是卫宜宁第一次直面死亡,她最爱的哥哥、最聪明最疼她的哥哥在她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父亲悲号母亲痛哭,她哭喊着叫“哥哥醒来”哭到嗓子哑掉,可依旧唤不回卫福安。

她发誓在大仇得报前不会再掉一滴泪,所以尽管眼前发黑喉头发甜,却依旧面色不改。

因为这仇恨太沉重,她必须要全身绷紧才能把它扛下来。

第八十一章 上托下赖

梅姨娘见卫宜宁沉默不语,便进一步劝道:“五小姐,那包氏是你的仇人,我和你却没有什么怨仇,你不能帮着她来害我。你可不能犯糊涂,包氏绝不是省油的灯,你就算帮了她,也难保她将来不会反咬你一口。”

卫宜宁见她不复之前的从容,不想再和她说什么,转过身要走。

梅姨娘又叫住她,恳求道:“五姑娘,你能不能和那个人合作?只要你肯帮忙,她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只要和她结盟,适当的时候帮一帮她,这也算是报了你自己的仇。你不吃亏的,否则以你自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扳倒包氏。”

卫宜宁这一次没再回头,径直出了牢房。

梅姨娘所谓的“合作”,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梅姨娘看着卫宜宁的身影消失在牢房尽头,她陡然觉得浑身无力。

就像卫宜宁说的,她行的是险着,可不都说“富贵险中求”吗?

她现在只希望同自己合作的那个人能把包氏斗败,这样的话就算自己吃了一刀一剐也值得。

回到智勇公府,卫宜宁先去见了包氏。

包氏见了她忙问:“宜宁,见到你哥哥了吗?他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