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没有。

桑雅宁瘫坐在休息站的躺椅里,无助地望向逐渐藏入云层的太阳。

疲于导航的手机早已经没电,附近又根本找不到充电宝。风中带着潮湿的水汽,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

等待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必须要打起精神才行。

“说不定前面就有旅馆呢。”

桑雅宁摇晃着站起,拍了拍大腿,喃喃,“加油啊,桑雅宁。”

路过商店,绕进巷口,天空已经开始飘起稀落落的雨。

桑雅宁用风衣护住脑袋,抱紧包,快步朝前赶。

天很黑,久经失修的路灯一闪闪得亮着断续的光,像是藏在暗处偷窥她的眼睛。

她打个寒颤,小跑着,逃也似地想离开这里。

忽而,传来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断断续续的响始终跟在她的身后。

桑雅宁低下头,快步朝前跑。

可那动静始终如影随形,似乎是有人正在追赶着她。

周围黑洞洞得,看不清前方的状况。

雨越下越大,两旁的树影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她的懦弱。

桑雅宁慌里慌张地逃,细高的鞋跟却猛地卡入石头缝中,根本来不及惊呼,双腿就是一软!

“嘶,好痛。”

碎石子割破膝盖,崴伤的脚怎么也站不起来。

怎么办。

她就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不,不可以。

如果让人看见她落魄又狼狈的模样,肯定会再次被媒体嗤笑的。

要跑,要快些离开才行。

桑雅宁的小腿用力蹬踹着地面,试图抽出被困住的脚。

恰时,强光亮起,蓦然照亮前方的路。

有人正走向她,一步,两步,三步,潮湿而粘腻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巷口。

桑雅宁僵住,冻得发抖的指尖四处摸索着,总算找到那条被雨水打湿的白色围巾。

‘拜托,别看着我。’

她祈求着,慌乱地用围巾遮住脸,纤瘦的身体缩成小小一团。

上苍似乎听见了她的祈祷,原先瓢泼的雨势悄然停歇。

桑雅宁微怔,悄悄地抬起头,看见一只修长的握着伞把的属于男人的手。

“你,需要帮助吗。”

是记者吗。

心脏骤然紧缩,往日不堪地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桑雅宁触电般地避开他的视线,张了张口,半晌才找回声音:“不,不用。我没事,你,你快走吧,”

话落,并未听见回应。

可罩住身体的棕色雨伞依旧没有移开。

“谢谢你的好意。”

桑雅宁咽了咽吐沫,喑哑却快速地说,“我是来找朋友的,我刚才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

桑雅宁:“对,电话。他说很快就会来接我。”

男人瞥向桑雅宁仍在流血的腿,目光一顿,将雨伞放置脚边。

雨声再度响起,桑雅宁以为他打算离开,更真心实意地劝:“你先走吧,我很快就”

唇齿未合,突如起来的温暖却打断即将说出口的话。

桑雅宁怔怔地抓住披在身上的外套,视线一寸寸上挪,猝不及防地看向男人被雨水浸湿的胸膛:“你......”

“还能走吗。”

桑雅宁摇了摇头。

男人蹲在她的面前,绕过背后的双手做托举状:“上来吧。”

桑雅宁:“可是我还要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