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宁并未回答。
‘何先生’的语气更加急切:“我们去医院,或者赶紧处理伤”
“别跟着我。”
桑雅宁打断他的话。
男人一怔,本欲伸出的手瞬间僵在远处。
桑雅宁冷漠地看向他:“我不喜欢和偷窥狂打交道。”
桑雅宁说完就走,再也没有理会背后的男人,脚步越迈越快,仍无法抑制眼底的酸涩。
分明验证了困扰多日的怀疑,却丝毫没有减轻压力。
她先感到委屈,继而更加愤怒,开始憎恶欺骗自己的他。
选择以口罩示人,又用鸭舌帽挡住面目。
‘何先生’所做的一切本就足够古怪,即便他曾提供可口的餐饭,可谁又能保证这些不是陷阱前的诱饵?
桑雅宁越想越生气,用力地踩着地,恨不得将青石路都踏出个窟窿。
路过转角时,她特意原地等待,直至跟随在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加快速度拐出巷口。
走,不停地朝前奔去。
任由风吹乱脸侧的长发,双腿仍迈得越来越急。
暗藏着的心思既已被看穿,脸皮再厚的人也应该稍作收敛。
桑雅宁自认给了对方改正的机会,想要换取两三日平静的生活。
可偏偏万事不如人愿,那阴冷的视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猖狂。
无论走到哪,都感觉被人跟踪。
甚至在家门口的长廊,恶寒的感觉也依旧存在。
桑雅宁多次检查家中的监控,但那位神秘的‘何先生’一次也没有在门前逗留。
越是找不到证据,心情就变得愈加焦躁。
紧绷的神经被扯成细线,藕丝般的连接处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疑神疑鬼成为常态,甚至一看见身穿黑衣的男人,就本能地逃跑躲避。
一次,两次......
当桑雅宁第三次被可疑人员靠近时,已是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喊:“拜托,请离我些!”
对方愣住,身旁的同伴也投来困惑的视线。
“这人怎么回事?”
“对啊,真是太奇怪了。”
“走走走,千万别惹到麻烦。”
两人边说边离开,没有再理会旁边的瘦弱女人。
桑雅宁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颤抖,半晌,喃喃骂了句:“真该死。”
失眠,焦虑,她像是被压到底端的弹簧,如果不加反抗就只能等来灭亡。
桑雅宁冲到1202室的门前,沉默地长久地站立着,始终无法叩响门扉。
她想要与男人对峙,想要揪住对方的衣领,将这个可恨的家伙丢入警察局。
隐形摄像机就藏在胸前的口袋,红光的闪烁象征着设备正在运行。
所有争吵的言辞已烂熟于心,但她唯独缺少能明确定罪的证据。
桑雅宁清楚,烂大街的黑色衣角并不能证明什么,她必须找到更有说服力的东西。
就比如能一条明确揭露罪行的......视频。
通过两周的快跑训练,桑雅宁已经对小区周围的环境十分了解。
哪里要转弯,哪里又是死路。
她即便不看导航,也能在十分钟的时间内来在附近绕四五圈。
1202室的大门依旧紧闭,红棕的门板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
桑雅宁瞪一眼猫眼,把摄像机别在腰间,故意踩重脚步,恨恨地朝外走。
她要把自己当做钓鱼的饵,就不信引不来对方上勾。
傍晚,17:41
越临近夏至,白日就变得越长。
桑雅宁沐浴在橙紫的暮色里,像幽灵般在市民广场来回转。她尽可能地走些阴暗的角落,悄悄把镜头对准背后。
前后都转了两圈,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热得想吐火,撕开刚满的草莓甜筒,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