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说,“上车说吧,外面站着多冷。”
“不冷。”厉子碣说,“就在这说吧,我还要回去写作业。”
“你没见女士光着腿吗?你不冷,我冷,”唐怡干脆道,“上来吧,我不会怎么样你。”
厉子碣只好钻进了车后座。
车里内饰是顶配,空调也好,阵阵暖风吹得人困乏。
唐怡看厉子碣皱眉,就把车窗开了道缝,然后才开口说,“选调的事,有点变化。”
她观察了下高中生的表情,继续说,“你可能没戏了,小厉。”
厉子碣沉默了一会儿,作势就要去拉车门,“阿姨,你来就是特地告诉我这个的?”
“如果唐羽要和我争这个名额,就让他自己来说,而不是喊您过来。”
“你也许不懂发生了什么。我先说明下,孩子和孩子舅舅都不知道我来找你了,他们也没有授意我来说服你。”唐怡摁了下钥匙,把车门反锁上,冷静道,“而且我来,也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是来告诉你结果的。”
“总而言之,你,没戏了。”唐怡说。
“……所以呢?”厉子碣转身去看她,“那您的目的是,来嘲笑我?”
“嘲笑?”唐怡保养得当的脸上没有一丝倦意,她笑了笑,好像在笑少年的意气用事。
她轻启朱唇道,“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一条路,你是知道的吧?”
她从包里翻翻找找,说道,“我虽然已经不工作很久了,但在社会上也有一些人脉,你以后遇到困难,可以考虑联系我。”
说着,唐怡从漆皮戴妃小包里夹出一张名片,向他伸出手,“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顺利,年轻人。”
厉子碣的灰眼珠上下转了转,先看看她静而无波的脸,接着又看看她尖尖的细指间夹着的那张名片。
他随手把名片抽走,塞到校服衣兜里,坦然道,“您说完了,唐羽妈妈?”
女人听到这个称呼,微微皱了下眉。
“如您所说,路有很多。条条大路通罗马,是这个道理,对吗?”厉子碣笑了下。
他看着唐怡,嘴角弯起半个小而浅的括弧,但眼睛自始至终却都是冷的。
他淡淡地说,“可我不一样。您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自负得要死。拿不到名额,那就拿不到好了,有我什么错?”
“我发现,其实只要我足够自负,别人就会以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自大狂;而自大狂是永远不会认输的。”
“换句话说我不要追赶罗马,我的罗马在我手中。”他说。
唐怡轻叹着摇摇头,“你还太年轻……”
“阿姨,谢谢你。可是我还想努力一下。”厉子碣往后窗看了一眼,说,“您可以开门了吗?唐羽好像要出来了。”
唐怡哑口无言,只好给他开门。
咔嗒一声响后,厉子碣无言地下了车。
就像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他头也不回往回家路上走去。
转天训练时,厉子碣就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不是关于他的。
“咱学校的名额好像削了,你听说了吗?本来是两个,现在剩一个了。”
“啊?那咋选啊,那唐哥和厉子碣……”
“嘘……”
厉子碣换好衣服,沉默地归队。他周身的气氛很微妙,厉子碣好像一片摁住了大雨的乌云,周围因为他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没想到唐怡说的都是真的。
提前知道这一切的厉子碣反常的平静,直到教官当着队伍的面正式宣布了名额减少这件事,他都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
“厉子碣?”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教官站在自己面前,“叫你出列没听见吗?”
“是!”他背着手向前一步。
厉子碣站在队伍最前方,看见距离自己半米处,还站着另一个人。
是唐羽。
那人也站得直直的,一副壮烈的样子,在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