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想宋玉刚才说的话,什么叫“其实并不想”,那是什么意思?
他想到自己亲上去时宋玉软绵绵的推拒的手,和别过头去露出的红透的耳朵尖其实这原本是拒绝的意思吗?
厉子碣想得出神,没注意到为了量裤长,宋玉直接蹲在了他的脚边。
那人伏身下去,抻着白细枝一样的脖子,在那碎碎念地读数。
厉子碣身上穿的是校裤,深绿色的,有点盖住脚踝。
宋玉怕量不准,于是说,“我给你卷起来点吧,”说着伸手去卷厉子碣其中一边的裤脚。
厉子碣怔了一下,脚上不自觉朝后退半步。
这一退,脚下却蹭到了什么。
“是不是踩到你了?”他连忙半蹲下去看。
宋玉摸了摸手背道,“没有,就是碰到了点。不用管它。”
厉子碣蹲下来都比宋玉高半头。
他打量的目光实在过于直白,宋玉避开目光说,“别看了,这是最后一组了,赶紧量完吧,”说着冲厉子碣微笑了下。
厉子碣不说话,就原地盯着宋玉看。
看得宋玉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去推厉子碣的手臂催道,“快点,我蹲得腰都疼了。”
“是吗,”厉子碣盯着宋玉领口露出的洁白皮肤,以拳撑地,兽行靠近过来,“对不起,不该让你做这些的。辛苦了。”
而且我们也不熟的,今天的事都是意外,对吧。
这样想着,厉子碣突然抱住了宋玉,揽着他在颈侧狠狠地落下一个吻那是个夹杂着懊恼和报复的啃吻,从一开始就背离了含情脉脉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厮杀的苦甜。
厉子碣吮吸着宋玉脖子上薄韧的皮肤,硬是留下了斑驳的红痧印子,才肯低喘着松口。
分开时,宋玉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厉子碣自己把裤脚挽好,站起来,向面前一脸惊讶的大人伸出手,“起来吧。”他说。
“等会量好了你就走吧,”厉子碣说。
宋玉站起来,忍不住摸了摸脖子,皱眉道,“亲就亲吧,干嘛突然这么凶巴巴的?”
“不知道,”厉子碣歪着头说,“留个纪念吧,这个,”他指脖子上的吻痕,“毕竟我们也没有下次了,对吧?”
宋玉一脸疑惑,“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他把散得乱糟糟的软尺往厉子碣手里一塞,说,“总之很谢谢你。那天晚上提醒我被尾随也好,今天让我呆在你家,还……”
宋玉言之凿凿道,“你不必赶我走的。我自己会走。以后,也不会再这样逾越了。”
宋玉接着一口气说,“你说的对,我是大人,大人学会处理自己的压力是理所应当的,而不是去……逃避。”说到最后那两个字,他的音量弱下去,似乎很无力。
对痛感的迷恋,一定程度上,也是潜意识里的压力转移吧。
懦弱的人,才需要靠疼痛来找到活着的实感,不是吗?说到底还是意志薄弱,被业绩和工作上的事冲昏了头,竟然头脑一热贴上了只见过一面的高中生。
宋玉扶着额头想,自己真的有够离谱。
“如果我说我根本不介意呢?”厉子碣说。
“嗯?”宋玉抬头看他。
厉子碣耐心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讨厌帮你做这些事。”
“我知道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的那种感觉,”厉子碣细瘦的眼尾垂下去时像一对翩然的燕羽,扎得人心里痒痒的。
他说,“刚看到你身上那些伤,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靠划伤自己、靠流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不能再这样做了。”厉子碣说。
“我没有……”宋玉狡辩道,“那都是不小心弄的。”
厉子碣忽略他的话,直白道,“来找我吧。”
宋玉瞬间抬头看他。
“我可以打你、让你疼,也可以做别的,”厉子碣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