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送一床被子来。对,房号是……”
唐羽隔着被子模糊听到他和对面讲话,那声音听起来平淡如白水,又好像挺温柔。
给陌生人打电话都那么礼貌,和自己讲话就……
“蒙着头干什么?”唐羽刚胡乱想着,蘅宁就扯开他的被子问,“你今天一天怎么了,犯什么病?”
“能不能乖点。”
唐羽气得坐起来和他顶嘴,“我怎么了你就说我?怎么不见你和外人这么吵吵?”
蘅宁叹了口气,“外人,什么外人?”
他想了想之前的对话,突然意识到什么,俯身去给唐羽掖被角,“你说小刘?他怎么你了?”
“要不是他,咱们现在还在外面哆嗦呢。小白眼狼。”
唐羽裹着被子,像片掉进牛奶里的面包一样,只瞪着他,也不说话,憋得脸都红了。
蘅宁根本不懂他的意思。
他委屈死了。
“就是一个稍微平头正脸点的下属,我不懂你在气什么。”
蘅宁取完被子回来,平躺下来,看着天花板念叨说,“………小时候还是乖乖的。”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生气?”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唐羽扯着被子翻身,小声骂,“……混蛋。”
他以为舅舅这么烦自己,上次的事一定早都忘了。直到刚刚听见蘅宁学自己哼哼才知道,他根本没忘,反而连当时的对话都记得很清。
那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要这样互相较劲?
唐羽越想越气,只觉得蘅宁故意针对他。气着气着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蘅宁去警队继续跟进。
大队队长对他客客气气的,说按照行车记录仪和现场情况,判对方全责;走完流程后,又陪着蘅宁去停车场提车。
唐羽起床时,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
蘅宁开着车把唐羽送回宋玉家楼下。
他也下了车,把钥匙丢回去,“你的车。拿好。”
“蘅宁!”唐羽喊他。
“我……过几天就回家。”他说,“你别来回跑了,注意身体。”
“你确定?”蘅宁冷冷道,“你如果铁了心要留在这,我也可以调到这边。”
“降职报告我都拟好了。让小刘到时候一发就行。”
唐羽准确抓住关键词,“不要他!”
蘅宁就笑,“好。那就听你的,不发。”
再说厉子碣这边。
发生了被爆料的事后,他的资源几乎都掉光了,没有工作,闲赋在家。
仇逸的戏也黄了。
他想来想去,总归有点意志消沉,听说最近宋玉开始尝试在网上做博主,厉子也点开他的视频看了一两个,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低落下去。
他主动打给周锆问,“现在还有什么我能干的吗?”
“……回之前的直播间做站桩模特也行。”厉子碣说。
周锆被他问得头痛,在办公室里踱步说,“我想想。”
“这才几天,你就闲得发慌了?”
厉子碣认真道,“只要是个活就行,我不挑。”
周锆在备忘录上翻来覆去地看,突然想起之前接仇逸的戏前,还有一部小成本电影找上来,当时说如果厉子愿意出演,可以让他尝试做男主角,听起来诚意还是有的。
“还真有一个。”周锆说,“你试镜前推掉的那个文艺片还记得吗?”他说。
“文艺片?”厉子碣摸了摸扎手的下巴,“我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有剧本吗,发来看看。”
周锆把剧本发给他。
随手翻了翻,厉子碣的眉毛就拧起来。
怪不得说是小众题材,还真挺冷门。
这部片子的主角是一位被边缘化的线人警察,影片描述了他在做线人阶段,从潜伏、患病、到努力重振精神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