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日日夜夜。
这一刀,是为?了阿兄。阿兄沉默寡言,他自觉与阿兄不对付,可阿兄每次归家,都会带来有些笨拙的小玩意儿,只为?逗他开心。
这一刀,是为?了他的二?叔一家。二?叔虽然有些滑头,二?婶也有点爱慕虚荣,可他们二?人对他从来都毫无保留。他还记得他五岁那年,不小心将府中?假山中?的枯草点燃,火势蔓延,是他的二?叔冲入火场之?中?,将他救了出来,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却?被烧伤了一大片,此后?每每阴雨天?就会溃烂疼痛。
这一刀,是为?了他的乳娘的刘妈妈。刘妈妈会在灶台前守一整夜,只为?给?他炖熬出最鲜美的汤羹,他生病的时候,刘妈妈会不放心那药过别人的手,一宿一宿地为?他守着。
这一刀,是为了……
他又疯又平静,沉默着捅入一刀又一刀,直到他的手腕被一只手蓦地抓住。
凝辛夷蹲在他身边,用一张丝帕轻柔地擦去了他脸上的血:“阿满,不要看他了,看着我。”
谢玄衣麻木地听着她的话,眼瞳在她的脸上落了许久,才?慢慢有了焦距,认出了她是谁,看清了自己此刻到底是在哪里,在做什么事情。
他下意识要转过头,却?被凝辛夷飞快地捧住了脸,不让他转过去看那一团血肉模糊和自己亲爹痛到瑟缩蠕动的惨状:“阿满,你做得很好,谢家满门的仇,你也报得很好。答应草花婆婆的事情,我们也做到了。这么久了,你可以歇一歇了。”
他报得很好吗?
谢玄衣慢慢眨了眨眼。
他终于做到了吗?终于可以……可以歇一歇了吗?
谢玄衣喃喃道:“阿橘,我……”
可他太累了,那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空无甚至虚无的麻木背后?,是强撑了这么久以来,沾染在他身心的疲惫。
他只来得及吐出这几个字,便已经两眼一黑,向前倒去,然后?被凝辛夷接在了怀中?。
……
谢尽崖麻木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