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有这样一座庇佑一方的佛寺为登仙做担保,并且将它引荐给世家呢?
这样一来,一切便?都?能说通了。
这一场日落还未尽,日斜西方,将所有一切的影子?都?拉长,包括她的。
她的影子?有一半在屋檐上,另一半落在报国寺的院中。
菩元子?下山不归,直至圆寂,都?在意图化解自己的业障。
那么报国寺的业障呢?
这一场彻底的毁灭和倾圮,是业障吗?
凝辛夷若有所思地看向?脚下,片刻后,她踏着夕阳的余晖,翻身而?下,重新站在了报国寺的门外,然后一伸手。
这一次,她没有用?九点烟,而?是用?手推开了报国寺的大门。
靡靡歌声重新入耳,红纱扑面?,芙蓉面?的少女折腰向?下出一个柔弱无骨的弧度,露出嫩白细腰。
此?前在她面?前业已消散的一切重新浮现,像是她第一次推开这扇门般,旧事重演。
果然和宁院一样。
她用?手推门,才能以身入局。
凝辛夷笑了笑,欣然抬脚。
踏进去的那一刻,凝辛夷想,若是谢晏兮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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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不定真的能赶上一起烧。
第 115 章
重入报国寺, 凝辛夷径直走到了这寺院唯一的宝殿门外。
这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她所见过的佛寺,无一不是三门并?立,入无相后见天王殿,穿过天王殿, 才会来到大雄宝殿, 再向后, 往往还?有藏经阁,方丈室, 法堂, 佛塔, 和众僧平素的居住之处。
可?这报国寺, 竟然只?是一进院落,那大殿的牌匾碎了一半, 只?空余了宝殿二字。
殿中端坐,不过一尊佛像, 两?边随侍的弟子尊者已经不知所踪, 只?留两?块稍显突兀的空白。
堂堂偌大一个报国寺, 竟然只?剩下了一尊不辨面容的佛,就连身上的细节都残破模糊,不辨身份。
天目看不到什么妖气, 那便换一种?方式。
白纸蝴蝶从忘忧伞上振翅,不过眨眼, 便将那断首佛像落满。
再片刻, 所有的白都开始凋零。
那是一种?像是白烛遇烈焰般的融化, 不消片刻, 所有的白纸蝴蝶就彻底消融在了佛像的表面,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凝辛夷的神色逐渐变得郑重了起来。
洗心?耳多为境界低微不过通灵见祟的捉妖师, 只?等妖祟尽除后,以?白纸蝴蝶消弭人心?中的恐惧,鲜少有人如?她这样,反过来用白纸蝴蝶来试探和开路。
可?即便是她早就将白纸蝴蝶运用出了许多花样,见识过许多的色彩,却也第?一次见到这样彻底的消融。
凝辛夷站在宝殿门口片刻,终于抬脚,跨过了高高的坎。
在殿外时,尚有夕阳的余晖洒落,踏入这里时,方觉这殿中莫名的阴森诡谲。
她若有所感,蓦地回头?。
却见那些本在殿外自顾自地吟歌曼舞的少女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她们似是无法跨过这宝殿的门槛,被什么无形的屏障阻挡在外,却又渴望着这其中的什么。
在这种?渴望的趋势下,她们的姿态逐渐扭曲阴狠,那些轻纱红粉的身外之物?连同伪装的皮肉一并?剥落,终于露出了白骨嶙峋的内里!
白骨渐多。
越来越多的白骨不知从何涌出,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将大殿门外爬满,几乎将所有的光都遮住,让这本就阴森的佛殿更加光怪陆离了起来。
殿门大开,虽然那些白骨暂时无法进入,却不禁让人想象,这屏障能坚持到几何。
饶是凝辛夷过去也闯过不少妖瘴,如?此诡谲之地,也实在罕见。
她轻轻舒出一口气。
白纸蝴蝶不能落,天目也不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