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说,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所为,他却还要?告诉阿橘,让她在外故作跋扈粗蛮,骄纵无知的样?子?,是为了保护她自己,让所有人对她放下戒心?,没有好奇,这?样?才能不被探究到身上的那个封印。

可怜阿橘至今都以为,是她自己贪玩才掉进了湖中,被湖中封印的妖尊觅得了良机,所以才造成了这?一切后果,还为家族招来?了麻烦,自责不已。

至于她。

凝玉娆垂眸,看向自己卸去了所有色彩,流露出了莹润本色、素净得过分的指甲,冷笑更胜。

父亲让她想清楚,难道以后就?要?这?样?一直藏在凝府中时,不就?是为了让她主动提出入宫的吗?

入宫禀明替嫁之事,将凝茂宏的责任洗脱干净,再编造自己非要?留下来?的原因,说得模糊一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已经?足够。

反正顶着这?样?一张脸,这?样?一身打扮,她无论说什么?,只要?不是大逆不道之事,那人都不会迁怒,都会答应她的。

真是多想一点点都觉得恶心?。

那顶软轿一路前行,所过之处,宫人都俯身退拜,就?这?样?长驱直入后宫苑中,再入一处算不得偏僻,却有无数侍卫把守的暖阁。

一直在阁外翘首眺望的付公公在看到软轿时才悄悄松出一口气,待得轿停,他小跑行至软轿旁,低声含笑道:“凝小姐,圣上已经?侯您多时了。”

*

书房。

无数烛火将书房点得明亮无比,不同于洞房那日的暧昧昏暗,这?样?的明亮有如白昼,将书页上的字都照得清晰可辨,自然也会照亮脸上每一瞬息的神情。

谢晏兮的生气本就?是真中带假。

他需要?她的信任,需要?她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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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那么?太深,只是至少要?相?信,他的确是谢家大公子?。

但他的生气,自然不是真的生气。

在做了这?么?多后,若是依然被怀疑,话里话外依然被试探,生气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他应该生气,所以才如此?作态。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以为的。

只是这?样?演着演着,他身体上的那些并?未愈合、还在折磨他的伤口隐隐作痛,这?痛似乎也蔓延到了心?里脑中。

更不必说,他方才这?样?那样?暗示一番,她看在眼中,甚至还和他对视一瞬,结果又无动于衷地低头继续看书了。

谢晏兮的心?绪的确是有点儿,不那么?平静。

不过,伤总不能白受,血也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流,表演也不能白卖力?,直到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儿脾气上来?了,谢晏兮也还是为自己的隐隐不悦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直到此?刻,凝辛夷这?样?直白到让人猝不及防地问他。

那两个字被她的嗓音唤出来?的那一刻,谢晏兮莫名觉得,一直堵在胸口的一片说不上来?的郁气,悄然褪了下去。

他弯唇看她:“我不该生气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凝辛夷心?道都是利益合作伙伴关系,怎么?还牵扯上情绪了。但目光又落在了他脖颈上从里衣边缘透出来?的白色麻布,转念又觉得,伤成这?样?了还被怀疑,生气似乎也不难理解。

更不必说,当她知道了那柄无色剑的来?历原来?是凝二?十九。

且不论指使凝二?十九这?么?做的人是谁,总归是与她脱不开关系。

于是歉意自然又多了一层。

她的目光在谢晏兮的伤处太久,那层多少有点浅薄的歉意的来?源便也变得明显。

凝辛夷想了想,道:“的确可以适当生气,但不宜超过今晚。”

谢晏兮忍不住道:“怎么?生气还要?规定时长?”

“倒不是规定。”凝辛夷将一沓账本递了过去:“主要?是明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