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兮今日换了一身月白,发冠都是玉色,他?常穿深色,换了这样?的?浅色,便像是真的?拂去了那些沉重旧事,端如翩翩如玉的?高门公子。

他?从院外?走来,满座的?人也慢慢开始起?身,看?向一步步走来的?这位谢家最后的?血脉。

谢郑总管脸上有惊喜,也有真正的?悲戚,他?认真看?了谢晏兮许久,似是在?他?身上寻找昔日,和昔人的?影子,然后才慢慢道:“一别数年,阿垣公子已经?这么大了。还能见到?公子,实在?是、实在?是……”

他?没说?下去,话语里带了泣意,却又扭头?抹了抹泪,道:“大公子,可还识得老朽?”

谢晏兮脸上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刚刚在?门口听了那么久,其?实他?早就知道面前之人姓何名甚,但他?还是做出了端详之态,似在?认真打量,仔细回?忆。

“像啊,真是太像了。”谢郑总管已经?兀自?感?慨道:“大公子与大夫人,真是太像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已经?有了浊泪,扭过头?去,低声道:“是老朽失态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到?底也算是提及了三年前之事,席间众人难免沉重且沉默,还有人轻啜一声,偷偷侧脸,抹去眼角泪珠。

“是像啊,太像了。”有账房先生垂泪感?慨道:“昔日受大夫人照拂良多,还以为恩德此后无以为报。如今见到?故人之后,老朽心中……也实在?激动?不已,难以言表。”

又有人道:“大公子不记得我们也无妨,大公子那时确实年幼。但既有重逢日,已是一桩幸事,大家都收收眼泪,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是大喜的?日子!是大喜啊!”

气氛于是又重新活络了起?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人干脆起?身,显然想要离这位如今谢家最后的?血脉再近一点,再好好看?清楚一些。

却听凝辛夷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