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抬起头，轻轻点头。

“凰仪上仙，仙身亲临冥府，有何要事？”

“本尊来寻自己的徒儿叶烬尘的幽魂，日前他意外身死，赌咒发誓不入轮回。我想，他的幽魂必然徘徊在幽冥忘川。不知孟婆可有看见他？”

凰仪将事情原委简单到来，孟婆拿出命簿查阅。

“你寻之人不在老身的生死簿上，既无来处也无归处，无从查找。”

听到这个消息，凰仪那抱有万分之一希望的心，无声落下。

叶烬尘是西海真神，早就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列。

孟婆的生死簿只记录了人界轮回之人轨迹。

“打搅了。”

凰仪无奈，决心靠自己去寻。

忘川那么大，或许叶烬尘的神魂栖息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不被记录在册，不代表就真的不在此地。

她转身朝桥下走去。

叶烬尘见她走远，才从孟婆的摊位后面出来。

“多谢婆婆替我遮掩行踪。”

孟婆摇头。

“我观她神情，并未放弃寻你。你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叶烬尘却说。

“我不想见她，与她无话可说。就算有朝一日会被她找到，但现下能不见便不见。”

拜别孟婆，叶烬尘下桥回自己的小屋。

却在即将到达桥尾之时，遇见了等候在此的凰仪。

“烬尘”

第12章

叶烬尘的脚步一顿，皱眉望向她。

三日不见，她依旧仙风道骨，明明如谪仙。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破碎，眉宇间锁着愁绪。

若是从前，她露出这番愁绪模样，无论她要做什么，自己都会不遗余力去帮她。

但现在……叶烬尘只觉心如止水。

看着面色平静，眼中再无一丝情意的叶烬尘。

凰仪心里猛然一颤。

她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但话到了嘴边，却只有平平淡淡的一句。

“烬尘，和我回去吧。”

叶烬尘平淡如水的心，却因她这一句话再起波澜。

“和你回去做什么？做人人喊打的妖孽，做你积攒功德的工具人，还是做你助叶明澈修炼的垫脚石？”

他以为他放下了爱，便是放下了恨。

午夜梦回，也不再有她的身影。

却没想他心中是有怨浓得如此化不开，只她一句话就汹涌而出。

凰仪被他的话一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你说的这些以后不会了，人间已经为你正名，众人都知道你是神龙转世。而且我已经处置了叶明澈，我们的婚约也解了。”

想到那夜替她解心魔幻境的人是他，凰仪的眼神更加柔软了。

“你若愿意，我们成婚，我会对你负责，照顾你一辈子。”

叶烬尘只觉这世道如此魔幻。

非要等到他献祭身死，等到一切都无可挽回，她才幡然悔悟。

他才不会再信她。说什么和叶明澈分开，怎么可能？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怎会轻易分开。

更何况，他不是修佛之人，不遵循“回头是岸”。

有的伤，伤了就是伤了，不会再好。他曾经全心全意付出十六年，渴求她一丝垂怜而不得。

如今哪怕她将一颗心挖出来捧到他面前，他也不屑一顾。

“凰仪上仙！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就算我失了神骨，轮回为凡人，也并不代表我可以随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你若真有愧疚，便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叶烬尘撂下狠话，推开凰仪。

凰仪猝不及防，见他要走本能去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