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响起女孩的叫声,江泠愣了一下,回头。
叶秋水趴在墙头,“江宁,你总算来了,我等你许多日,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见到她,江泠眸中划过惊喜,很快又寂静下来。
叶秋水知道他家中发生过怎样的事情,犹豫地问:“那个,你……还好吗?”
江泠一听就明白,叶秋水已经知道江二爷的事,他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你别难过,我知道你肯定一时接受不了……我、我爹刚走的时候我也难过,但是想了想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欺软怕硬,走了邻里还省心,我又不难过了。”叶秋水绞尽脑汁地安慰他,“你爹毕竟……哎不是,我在说什么!”
叶秋水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哪有她这样安慰人的,这不越说越惹人伤心吗?
江泠看着她。
“我的意思就是,就是……你还有母亲呢,我爹娘都没有了,而且你、你马上就去那个京什么了,要做大官的,你……算了,我不说了,我说的一点也不好。”
叶秋水很泄气,垂下脑袋,如果她有一双小狗耳朵,现在一定也软趴趴的了。
她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如果一个人突然遭逢变故,敬重的父亲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这样的人死了,旁人都高喊大快人心,但江泠呢,大概没人懂他的难过,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种时候,什么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小姑娘张牙舞爪的时候像是胖胖的河豚,脸颊鼓动,穷尽毕生学过的话来安慰他,又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对,塌下肩膀,垂着脑袋,变成一个泄了气,无精打采的河豚。
江泠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还在服丧中,穿着孝服,抹额也换成了白色,人很清瘦,眉宇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愁绪。
突然的笑,让这阴郁的气息消散些。
“我没事。”他说:“不用担心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和母亲会启程去京师找外公他们,那里有人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