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肩上披着外袍,低头翻书,咳得胸腔震动,眼泪都流出,他默默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敢让爹娘知道,不然他院里的仆人又要受罚。
他的天赋其实并非万里挑一,只是勤学苦练,闲暇的时间都在用来看书,因而学得比旁人好。
屋里终日点着暖炉,炭烧得旺,下人们进去待一会儿就能热出一身汗。
“三郎的药煎好了。”
丫鬟端着托盘,掀帘进来。
江泠放下书,伸手接过,药熬得很苦,他端起碗,面色不改地喝下。
“你这身体怎么一直养不好,若是像大郎还有五郎他们那样康健就好了。”
宋氏坐在一旁,看着他叹气。
当初她下嫁给江二爷,一开始夫妻俩琴瑟和鸣,还算恩爱,后来她怀有身孕,每日身子都不适,又因为从前在大家族娇贵惯了,怀着孩子时脾气也变得越发骄纵,对江二爷颐气指使,夫妻俩吵过几次,后来,江二爷就不爱来她院子里了。
也是那时,夫妻两人生出嫌隙。即将临盆前,宋氏发现,当初承诺宋家不会亏待她的江二爷,在外面偷偷养了外室,孩子都有了。
可笑的是,他现在在外人面前,竟是洁身自好,爱待发妻的形象。
宋氏气急,带着人去别庄闹,打杀了外室,将那孽种丢掉,回来的路上被附近的野猫扑吓,因此早产,生下江泠。
十二年了,她细心呵护,但江泠的身体依旧比同龄孩子差很多,性子也冷,在书院里没什么朋友,同他说过许多次,要多与官宦人家的小公子亲近,多交交朋友,他也不当回事,反而和穷人家的孩子交好,真是疯了。
不过儿子有用,前两天江二爷回来笑眯眯地说,县学的学究在酒席上提起,要举荐江泠入京。
想到这儿,宋氏的背脊又挺了起来。
孩子身体差又怎样,孤僻寡言又怎样,照旧甩他们十万八千里,只要读书好,这点就够了。
喝完药,江泠继续看书,屏风外响起下人们低低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