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着,这些人被铲除后,许多职位空缺,工部尚书无人,由病中江泠代管着整个工部,他一忙起来就不要命,试图靠公务麻痹自己。
朝中的官员都说,江侍郎大病初愈,人还没完全好就跑来跑去,这身体可怎么吃得消,从西北回来,也没见休息几日,又去忙疏防春汛的事了,当真恪尽职守。
叶秋水未曾回京,院中还是冷冷清清的,以为会热闹起来,过年时,下人们争先将院中布置一番,喜庆的灯笼,春联,窗户上张贴着新年画,大人还请教同僚的夫人,买了几匹姑娘家喜欢的料子回来,准备给姑娘做新衣,还叮嘱她们,每逢晴天就要将被子拿出来暴晒,姑娘喜欢暖融融的被褥,等她回来过年,看到这些会很欢喜。
叶秋水住的房屋里仍是从前的布置,只是那只妆奁坏了,江泠修不起来,便按照以前的式样做了个新的,他大病后,手艺不如从前,腕力不足,花纹雕刻得没那么精致,江泠做了好几个,打算将最完美的那只重新送给叶秋水,比以前的还要好看,精巧。
然而,她没回来。
回到京城的那夜,江泠将自己关在书房,他孤身一人,仆从想问又不敢问,屋里也没点灯,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夜,第二日下人进屋打扫,发现江泠仍坐在那儿,盯着桌上的妆奁发呆。
同僚们觉得他奇怪,具体奇怪在何处也答不上来,江侍郎一直话就少,去了一趟西北回来,话变得更少,除了公务上的事基本不会多话,他独来独往,孑然一身,家中只有两三老仆作伴。
江晖倒是时不时过来看他,他隐隐约约知道江泠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叶秋水。
自从窥探到这个秘密后,江晖坐立难安了许久,他回想起过去,他那么直白地告诉江泠,他想要求娶叶秋水,希望三哥可以帮忙撮合,江泠竟然答应了。
三哥当时怀有的究竟是怎样的心态,他真的就心甘情愿,将心悦之人拱手让人吗?
不过很快,江晖就想通了原因。
叶秋水这样的人,就像太阳一样,见过她的男子,都难免为这光芒动容,江泠呢,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被抛弃,被诬陷,他的人生一路坎坷,除了叶秋水,没有人陪伴在他身边,喜欢上她,是命中注定的事。
清冷沉静,永远稳重自持的江泠,其实很自卑,那张波澜不惊的皮囊下,是一个极度脆弱的躯体。
胆小,懦弱,因为害怕,所以情愿远离。
那么,叶秋水知道他的心意吗?
江晖想了许久,答案显而易见,江泠不可能让她知道。
储君大婚的日子将近,京中传话,要靖阳侯回京。
宜阳也给叶秋水写了信,告诉了她这件事。
“敏敏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