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小娘子吓得惊慌失措,又看到老妇人被踹倒在地,顿时涕泪满面,哭道:“祖母!”
巷子里看热闹的人很多,见状,只能叹气,“造孽啊,翁老婆子一家都不识字,先前与人说好是送蕙娘去绣坊学技艺,怎知签下的文契竟然是卖身契,这下就算是闹到官府也没有用了,白底黑字,蕙娘算是完了。”
老妇人倒在地上,哭得直不起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女被拖走。
忽然,一个少年走上前,推开人群,将瘫倒的老妇人扶起。
一身粗麻衣,勾丝的布条缠着发,清瘦高挑,面容沉肃。
一旁的人群看呆,低声交谈,“这是谁家的孩子,好俊。”
因为不被北坊的人待见,江泠每次都走小路出门,不与邻里接触,鲜少出现在人前,许多人已经大半年没见过他了。
少年将老妇人扶到一边,让她在台阶上坐下,走了几步,才发现他走路不平,刚刚还在张望感叹的人霎时闭嘴了。
长得好看,但是腿瘸,只有那个从东门街搬来的江泠无疑。
“你们不能将人带走。”
江泠冷声道。
大摇大摆就要离开的一群泼皮顿住,男人回头,看到巷子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肩背挺拔,眉眼锋利。
几人转身,“你是什么人?”
江泠没有回答,只道:“强迫卖人为奴乃律法明令禁止。”
“强迫?”
为首的男人挑眉,“你可知她是自愿卖身的,这纸上还有她的手印。”
被挟持的小娘子垂着目光,泣泪涟涟。
“她不识字,你与她签字画押时,应当说清楚文契内容,不然便是哄骗。”
“我怎么没说清楚?我一条一条地讲给她听,是她自己签下的,怎么会是哄骗,这上面就是她的手印,抵赖不得!先前按手印的时候多痛快,少在这里当表.子还立牌坊。”
男人地痞出身,做的就是这种买卖,他不怕将事情闹大,反正文契在手里,他并不理亏。
这些人言行粗鄙,大多数穷苦人本就是为了谋生计才与人签文契,怎知因为不识字,被哄骗签下毫无人权的契约,根本无处说理,大多数人哭了闹了,也就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