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屏风后的角落处，听到两声熟悉的喘息。

楚芷柔被慕容熙抵在大红柱上，裙摆被高高掀起。

男人的大手抚上她的腿，不依不饶地一路向上游走

楚芷柔整个人都在颤栗，声音娇媚如水。

“姐夫，轻点……人家站不稳了。”

慕容熙沙哑问她：“刚才你没和你皇姐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楚芷柔轻笑了一声，搂住他的脖颈，“姐夫是指和我快活的事？还是指你七日前推她下台阶导致小产的事？放心好了，我一个字都没和皇姐讲过……”

楚晴顿时呼吸一滞，甚至再听不到他们暧昧的声音，只剩下震惊侵蚀整个心房。

推我下台阶的人，竟是自己的枕边人！

这一刻，她的世界骤然崩塌。

第6章

体内鸠毒第三次发作，楚晴浑身疼得痉挛。

她熟稔地拿帕子堵住鼻子，却还是有鲜血滴落在地上，异常醒目。

想起那个孩子，她跌跌撞撞，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嘭！”

烟花又一束束绽放，响彻了整个麒麟殿。

宫中上下，皆欢呼不已，各个对着烟花许愿。

楚晴倏然想起自己留下的那封休夫书，清醒了几分。

“慕容熙，过了今夜，但愿你和楚芷柔还能得偿所愿。”

她没再惊动他们，转身默默回了东珠殿。

内殿，楚晴找到麒儿的无名灵牌一点点拂过，仿佛在轻抚他稚嫩的小脸。

“对不起，是娘遇人不淑害了你……”音落，她已泣不成声。

怀孕期间，楚晴无数次让慕容熙为孩子提前取名，可他却每回都推脱，导致于孩子如今连名字都没有。

从前楚晴以为他是在慎重考虑，此刻才知道，他是压根没准备让孩子生下来。

她抱着无名灵位牌，深深将喉间翻涌的血腥逼回去。

屏退所有宫人，楚晴执笔写下一张字条，留给慕容熙。

【慕容熙，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

【你我年少情动，万般欢喜，可如若能重来，我宁愿我们从未遇见。】

戍时一刻，皇宫打更声从遥远处传来。

楚晴收起写给慕容熙的字条，又给父皇留下自己最后的遗言。

【父皇，您总要我让着楚芷柔，我如您所愿，把一切都让给她，我要去陪我的母后了。】

写完这些，她不自觉擦了一把脸，却发现鼻腔还在往外流血。

原来鸠毒，是让人流血而亡啊。

处理完身上沾染的血迹，楚晴颤颤巍巍走到外边，嘱咐宫女将两张字条分别交给父皇和驸马。

“嘀嗒”

又是一滴鼻血流下，她一阵头晕目眩。

“长公主，您没事吧？”宫女担忧看着她。

楚晴虚弱笑着摇头：“无碍，你去吧。”

随后，她强撑着一口气，离开东珠殿，一步一趔趄爬上冰冷雪白的西鼓楼楼顶。

当年父皇为哄母亲一笑，命人在麒麟殿后修筑西鼓楼，又在报时的钟鼓上雕刻了他们相拥的模样。

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一日之内，皇城人人都能听闻他们的爱情十二次。

可现在，这里是母后的葬身之处。

楚晴站在殿顶，裙摆随风飘荡。

大抵是放下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再无牵绊。

此刻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唯有释怀了。

狂风夹杂着寒霜吹来，寒意刺骨。

楚晴不断地呕着鲜血，染红了白裙，染红了琉璃瓦，也染红了自己仅有的模糊视线。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缓慢。

她抹去嘴角的血，最后低头俯瞰了一眼皇城。

隐约看见慕容熙、父皇和楚芷柔三人从麒麟殿走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