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元回头淡声道,“这边有我,你去席上吧。”
这两个人,哪像中举的样子?一点没有喜气。
分了男女两桌用膳,王氏春风满面的,正在和顾氏说话,“大老爷也是求仁得仁了,咱府上如今一个四品官一个从四品,在京城也是数得着的好门庭了。”
顾氏顺着她说着,“是啊,程家定是越来越兴旺的。”
幼??挨着文秀坐下,悄悄问,“有什么好消息?”
文秀轻声道,“大伯父礼部左侍郎的任命要下来了。”
幼??一愣,那刘尚书不是一直拿亲事相挟吗?怎忽而又答应了?
幼??看向另一桌的程绍,程绍一副愁眉锁眼的样子,和王氏形成鲜明对比。程缙看起来也是不开怀的样子,幼??不禁往坏处想,不会把自己给卖了吧?转念一想,也不对,要真是那样顾氏早炸了,哪能这般安然地坐这里听王氏显摆?便又安心下来,暗道自己小人之心了。
幼??好几日没见程珂了,程珂这两日可是被程府上下彻底忽略的一个存在,落榜了估计也没人记得去安慰他两句。说实话,若不是今日碰到,幼??还真忘了家里是有三个考生的。不过看他也不像有事的样子,他一向没心没肺,这种事应该打击不到他。待闲下来得好好跟他说说话才是,毕竟两人还是有革命友谊的。
程府现在是三喜临门,今晚的庆功宴应该很是热闹才对,可一顿饭下来,真是气氛怪异的很。那两个举子一直坐一边喝茶,饭也没吃,两位大老爷全程阴沉着脸,最该高兴的几位反都是如丧考妣模样。唉,不懂不懂。
席间最高兴的便是王氏和文斐了,文斐的座位和幼??是紧挨着,她对幼??轻声道,“我有礼部左侍郎的父亲,出身名门的母亲,还有亚元哥哥,不知堇妹妹除了银子还有什么?”有了这些,他的择婿层次会提高不少,就算配昌平伯世子也是足足的。如果只有银子,再没个好名声,想找个好夫婿怕是难了。
幼??也轻声道,“恭喜二表姐了,待二表姐觅得佳婿,我定给二表姐送厚厚的添箱礼。”
文斐红了脸,这些话都是隐晦着说,哪有这般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表妹还是好好学学教养规矩才是,这般不知羞耻的话就别说了。”
幼??笑道,“是二表姐要找夫婿,我害羞作甚?”
文斐啪地把手中的筷子放到桌上,待见众人都往她这般看过来,又乖乖拿起筷子吃饭。
用完膳大家也没兴致闲聊,便都撤了。
幼??是吃得挺饱,想起自己开始发育了,又有些小开心,吃得胖些,身子或许会好起来。
从花厅出来,顾晋元便说送幼??。幼??的院子是最远的最偏的。幼??看他那阴沉模样,也不敢推辞。
文清站在花厅门口,冷冷地看着顾晋元幼??双双离去的背影,待文秀过来拉她方黯然离去。
幼??好奇鹿鸣宴,便问道,“鹿鸣宴热闹吗?大家都做些什么?”
顾晋元淡声道,“饮酒,攀谈,作诗。”
幼??还想着他长篇大论一番呢,这一整天下来就六个字概括了?幼??嗔怪道,“表哥也不多说几个字,我还想听听热闹呢。”
“没什么热闹。”顾晋元道。
幼??想起程瓒醉醺醺的模样,便问,“晋元表哥没太喝酒吗?我看大表哥都醉了,你一点事都没有。”
顾晋元看着幼??,眸子在月光下很是清冽,“你只关心他有没有喝醒酒汤,怎就不问问我喝醒酒汤没有?”
幼??解释道,“我是看表哥你面色如常,想着你应是没太喝。”幼??心中默念,不跟喝了酒的人计较,不跟喝了酒的人计较。
顾晋元道,“我也是喝了许多的。我也需要醒酒汤的。”他平时是不喜喝酒的,不喜那些醉酒的人的丑态百出借机放纵自己,他偶尔喝过一次发现自己酒量颇大,酒后一点醉意都没有,清醒得很,或跟自己一向理智克制有关。今日喝的虽多,他也是毫无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