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了声音又问,“我还能回去吗,要如何回去?”
幼??反复想过这个问题,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她若要回去,应该还是从那条河吧。可是万一跳下去就直接淹死了呢?
前世的她落入水中,也不知被救起了没有,是不是已经成了一坛子骨灰。若是如此,哪怕是回去也只能飘着。
幼??无数次梦见前世的母亲,哭的悲切,幼??与她似触手可及,又似隔着天堑。幼??想去拉她的手,那双记忆中温柔又温暖的手,明明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
她每次都看不真切,母亲到底是在对着什么哭。
她唯一能看真切的,便是母亲那双悲切的眼睛,还有眼角的皱纹,满头的白发。母亲也不过五十多岁,是个爱美的女人,怎么会生出什么多白发来。
每每午夜梦回,便是揪心的痛,对母亲的思念如那春夜的雨丝般细密蔓延。
净空问道,“施主可能放下今世尘缘?”
幼??胸口一窒,抬头看向窗外,萧甫山身姿笔挺负手立在一丛修竹旁,背影清萧,与那丛修竹相得益彰。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子,昨晚刚刚给她洗了脚。
她又怎么舍得。
幼??深吸了一口气,“将来之事谁又知道,法师只管答我。”
净空捋着白胡子淡笑,“不可说不可说。”
幼??叹了口气,“法师您真会含糊其辞。”
净空微笑,慢慢品着茶。
一时间禅房内静然无声。
一个小和尚拿了一个竹木匣子过来,放到幼??身侧。
净空抬眼说道,“这是竹叶茶,施主拿回去喝吧。”
幼??抱着匣子起身向他他辞行,走了几步,她回头问,“您知道净严师父回来了?”
净空含笑不语。
幼??恍然,讶然看向他,“是您把他……”
她躬身低声说道,“多谢法师慈悲。”
净空法师拢了拢衣袖,微闭双目,捻着佛珠,默念起了佛经。
阳光照进禅房,落在净空身上,似镀了一层金色佛光。
幼??出了禅房,见萧甫山依然站在竹旁,目光沉沉一直跟随着幼??,直到她走到他跟前。
幼??总觉得他眼眸里含着什么别的情绪,她抬头轻笑,“国公爷,不认得妾身了?”
萧甫山接过她怀中的匣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她的眉眼,“堇儿长的好看,我是怎也看不够。”
他说的认真,丝毫不带调笑情绪。
幼??低笑,“佛门净地,国公爷慎言。”
萧甫山薄唇紧抿,握着她的手往回走,他手上的力气有些大,幼??的手被紧紧包在他掌心。
禅房内,圆智大师跪坐在净空法师对面,给他斟了一杯茶。
他神色恭敬,“师父,何施主他们已经走了。”
净空缓缓睁开眼。
圆智大师说道,“弟子有一事不明,何施主如此年幼,她如何能福泽大燕?”
净空发烧捻着佛珠,“她与萧施主相遇,因果已开,已是让大燕免于倾覆。至于别的,你且看吧。”
圆智大师俯身应是。
净空法师淡淡看着外面,“八卦阵里的那几位,先困他们一个时辰。”
圆智大师怔了怔,又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第217章 连襟(三更)
幼??和萧甫山经过大雄宝殿时,遇到英国公府众人和程府众人,在殿门前的院子里交谈。
程绍程缙跟钟安平随意站在松树下,谈的起兴。三人同朝为官,也算熟稔,尤其是现在钟安平进了兵部,成了文官,和程绍同为侍郎,每日早朝都是跟程绍紧挨着站。
英国公夫人、孙灵筠、孙灵箩和顾氏坐在石桌旁说话,姚月柔则孑然站在不远处,楚楚可怜地望着树下的钟安平。
顾氏挺着大肚子,不时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