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商贾之女,不过是这些王公贵族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她想相信谢行之的真心。

却实在是忍不住害怕。

寒意从脚底攀附而上,将她整个人定在原地,她紧紧盯着谢行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那位西凉公主揭开了面纱,容貌娇俏,甚至公然靠近了谢行之。

两人几乎要紧贴在一起。

皇上始终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切,表情晦暗不明。

“晋王,你的意思呢?”

谢行之将自己和赛雅的距离拉开,神情严肃冷漠:“臣弟不愿意。”

“我已娶了时锦,不会再另娶他人。”

赛雅却是张狂一笑,移步到苏时锦身边,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可是我听说,她是被某位少爷逃了婚才有机会能够嫁入晋王府。”

赛雅的中原话说得不算是熟练,却像是刀剑一样狠厉地插进她的心脏:“你用救命之恩让晋王娶你,是你拖累了他,你又怎么好恬不知耻地继续待在他身边?”

“你身上的衣服再华丽再精致又有什么用呢?你的出身,你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你们不应该在一起。”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苏时锦无从辩驳。

谢行之猛地跪下,将头叩在地上,他少有的这样恭敬:“臣弟不愿意,若是公主强行要求,臣弟愿意以死明志。”

赛雅毫无形象地质问着跪在地上的谢行之,厉声道:“你宁死都不愿意娶我?”

谢行之抬头看她,眸色黯然:“我不会与她和离,更不会娶你。”

赛雅先是气愤,但又很快冷静下来,示意一旁的使臣。

西凉使臣的声音突然响起:“陛下,我们大王有一个礼物要献给陛下。”

苏时锦下意识抬头看去,真好对上西凉使臣不怀好意的眼。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阵不安。

就见西凉使臣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刹那间,宴上一片死寂。

那是一截断指,旁边有一张用鲜血写就的【贤】的木牌。

谢行之更是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双手愤怒攥拳。

满朝皆知,谢行之的母妃自请离了京城去了边关修养。

而“贤”正是她的封号。

连带着皇上也是脸色一变。

席上方才还热烈的氛围瞬间沉寂。

上位的皇帝也冷下了脸:“西凉这是何意?”

西凉使臣微微拱手:“西凉的意思一早就已经言明,便是晋王休妻,公主嫁作晋王妃。”

“晋王陛下自然清楚这个木牌是什么意思,你是要选择这个苏时锦还是你的母亲?”

“晋王好好考虑,三日后我会来找殿下要一个答案。”

使臣说完这句话,将木盒放在地上径直离开。

宫宴也这样散去。

殿内,只剩下了皇帝,谢行之,和苏时锦三人。

皇帝手盘着玉珠串,像是在思量着什么:“晋王,你如何打算?”

沉默之间。

苏时锦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无数细线缠紧,几乎完全不能呼吸。

直到谢行之的声音传来,她才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丝能够喘息的空间。

“我不会和离,我愿意自请去边关。”

◇ 第三十章

皇帝将手上的玉珠串放下,表情严肃地又问了一遍:“你想好了?”

“想好了,明日出征,望皇兄成全。”

谢行之将木盒珍视地抱进怀里,明明没有眼泪,苏时锦却觉得他好像要碎掉了。

两人出宫,坐上马车。

谢行之紧绷的神经好像突然松懈下来,一遍遍用袖口擦着怀里的木盒。

苏时锦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她自小没有感受过多少亲情,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亲生父母偏宠苏宁嫣。

只有一个祖母,她想若是祖母叫人断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