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锦看着他专注的神色,心里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情愫,谢行之的动作不算熟练,似乎是担心过于用力将她扯疼了,手上的劲头放得很轻。
苏时锦在这样的轻柔的动作里有些犯困,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谢行之神色专注,似乎是在打理世界上最珍视的珍宝,是她从来没有在温辞洲身上见过的。
如果真的和谢行之就这样在一起,即使两人没有感情,似乎也合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夙愿。
正在出神之间,脸侧却突然被冰了一下,谢行之胸前坠着的红宝石珠串随着他微微前倾的动作挨在她脸侧。
苏时锦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几乎是整个人都被谢行之圈进了怀里。
她呼吸之间都是谢行之身上那股特殊的红蓼花的香气。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她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下意识缩紧了身子,将自己和谢行之之间过于暧昧的距离拉远。
下一秒,谢行之的话像是一瓢冷水将她燃起的那一丝暖意浇灭:“别动,外面有人盯着,我们尽量表现得亲密一些。”
◇ 第十四章
苏时锦怔住,原本扬起的嘴角慢慢回落,放松了身子,任由他动作:“好。”
谢行之却远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冷静,他的手轻轻抚着苏时锦像绸缎一样的黑发,手不由自主地发颤。
瞥着屋外攒动的黑影,心里竟然有些感激,他终于有了借口可以离苏时锦近一些。
谢行之小心翼翼地瞥着苏时锦的脸色,却发现在他开口之后,她似乎心情变得愈发低落。
他将动作放缓了一些,瞥到梳妆台上的玉簪,想起那日他布置在苏家的密探传回来的话。
【温辞洲送了苏小姐一支发簪,她很高兴。】
谢行之少有的有些酸涩,他好像不管怎么做都取代不了温辞洲在苏时锦心里的地位。
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温辞洲。
苏时锦总说是她用救命之恩困住了他,可是谢行之却觉得,自己得了消息就去求皇兄,是他用无法拒绝的天子旨意将她绑在了自己身边。
是他自作主张地将苏时锦留在了自己身边。
跳跃的烛光照在两人身上,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看上去那么亲密无间那么近,实际上却是咫尺天涯的远。
谢行之藏好情绪,将木梳放下,和镜子里的苏时锦对视:“好了。”
苏时锦对上他的视线,问了一句:“他们走了是吗?”
谢行之有些不解,还是推开窗户看了一眼,确认之后回复:“是,只有门外那个小黄门了,其他的密探都已经撤下了。”
苏时锦闻言忙不迭地起身,站在一边,满脸歉意:“麻烦王爷了!”
谢行之被她礼貌又疏离的态度刺中,略带酸意的话脱口而出:“如果是温辞洲给你梳头,你也会这样客气和他说麻烦吗?”
苏时锦眼睛快速眨了眨,正要回答,又被谢行之一句话堵了回来:“我胡说的,你不用在意。”
苏时锦又将想好的一番解释憋了回去,她好像已经开始有些习惯谢行之莫名出现的情绪。
微微点头,转而指了指软榻:“我睡在这就行。”
却被谢行之一口回绝:“不行。”
苏时锦被他坚决迅速的话呛住,脸上多了几分畏惧,没再作声。
谢行之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严厉,又换了种语气:“我没有凶你的意思,你是女子,身子娇弱,你睡床上吧,我在榻上将就一晚就行。”
苏时锦弱弱开口:“你是王爷,身份尊贵……”
她看着谢行之逐渐变差的脸色,很快噤了声。
谢行之大喇喇地脱了外袍,往榻上走:“不用多说了,我睡在这。”
见苏时锦没有动作,他又开口劝道:“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明天还要早起进宫,若是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