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好,我是小景。”

薄承彦只是看着人的后颈,没有阻拦,也没有打扰。

“我、我是”

语气很是清脆,还是少年音色。

但他在慌张。

祈景毕竟被养护久了,他很难去承担一些事情,存在一定的惧怕。

身份,有些时候,是沉重的。

“慢慢说。”

沉稳的嗓音从背后响起,犹如一道安魂曲。

祈景隐约觉得自己进了一席温床,还是慢慢往下陷的那种,出不来。

“我是薄承彦的……”

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最后音调都变得不稳。

少年几乎是眼睛有着雾气地转过来,他本能地求助,薄承彦的袖子被抓着。

[我、我不知道。]

世界上赋予同性伴侣的称呼是很少的,以传统婚姻的方式称呼对方难免会引发争议。

它毕竟是小径,不是大道。

“过来。”

祈景几乎是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抬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衣服。

那是很安全的位置。

发丝被轻轻吻了下。

薄承彦抬手环住少年的腰,抬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眼眸深沉。

“你是我的宝贝。”

家人是平等的,伴侣是法定称呼。

女性化的称谓并不适合祈景,他是个男孩子。

宝贝。

商人逐利,贝壳是最初的交易货币。

足够珍视,方是宝贝。

……

傅霜并不爱自己的儿子。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薄家长子骨相很重,与其父颇似,但五官却又精雕细琢,仿肖其母。

冷淡,自持。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种与日俱增的“怨恨”。

薄承彦选择出国留学。

尽可能少见面。

家中的佣人会向他通报母亲的一日三餐。

但连续两年,整整七百多天。

没有一天问过她的孩子。

直到死讯传来。

薄承彦当年甚至在想,母亲是不是带着对他的憎恶去世的。

毕竟他身上留有一半肮脏的血脉。

所谓父母双亲之爱,他其实并没有体会过。

行走在边缘地带,愈发难以消解沉积的情绪。

直到阴差阳错,去了大凉山。

带回来一个人。

干枯的心好似慢慢地……活了过来。

他开始关注一个孩子的养育守则。

去经营一段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