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祈景很是单纯地道:“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定”

好似反应过来了。

语气戛然而止。

薄承彦只是看着人,面色淡漠。

“你说不生气的。”

祈景觉得腰有点紧,他躲开视线,有点觉得慌张。

不、不是。

“我不生气。”

陈述句。

少年一下子就仰头看过来了,有些意外。

薄承彦只是很平静地道:

“小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都可以不告诉我。”

“这没什么。”

“我毕竟只是你谈谈恋爱的对象而已,不是么?”

几乎安静了一两秒。

祈景隐约发现了这是反语,仰头亲了下他的下巴,“不、不是。”

“结婚。”

“我和你结婚的。”

他着急地道,眼睛都变得水润。

少年已经被教会了一些东西。

薄承彦很多时候会觉得自己有罪,血脉里的劣质基因罢了。

但他只是侧头看着人,很轻地道:

“也可以不结婚。”

祈景眼睛都潮了,更无措了。

抬手抓了抓男人的衬衫。

“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其实说到底,还是不忍心。

少年被揽着抱了过来,交颈而拥,耳边有似有若无的叹息。

“不过是生气。”

“这件事,你不信任我罢了。”

*

他还小。

人生的容错率还很高。

更何况,那也不一定是错的。

薄承彦只是时常动摇,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否更有利于怀里人的成长。

是跟着他,一路走下去。

还是,给他自由。

“呜……结婚……我要结婚。”

祈景整个人都像是潮了,趴在人的肩头,很是重复地道。

他本来就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牵连。

只有薄承彦。

他、他的家人。

自从明白了这个,心性就仿佛又进入了新的阶段。

人是群居动物,即便是古人向往的隐居生活,也必然伴随着好友共酒、犬鸡成群。

婚姻的确是枷锁。

但也是家庭的必经之路,或许是某种文化血脉,人们催促于后代建立关系,并不只是为了某种“爱情”,而是为了缔结“关系”。

好似这是一种经验……

两个人携手相伴,是比一个人更好度日的。

那是可以追溯至原始社会的生存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