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都泛着湿气,完全像是坠进密不透风的海里了。

完全被控制着,酸麻的感觉一路从尾椎上到后脑勺。

有控制不住的泣音。

祈景是在凌晨睡着的,窗帘外面的光透了过来,照在人纤细的指节上。

那上面甚至也有痕迹。

“你用特权用太惯了,军训都不参加,这是交朋友的重要环节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青年很是絮絮叨叨。

“我会送他去上学。”

薄承彦整理了下腕表,眉眼平淡,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你精神状态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真正的问话目的,林瑟毕竟是他第一个心理医生,由于好友的关系,他了解得更隐秘。

过分的克制和禁欲,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一直希望对方能够回到正轨。

尽管后来找的对象……年纪小了点。

但也算回了正轨。

可是这次澳门发生的事很多,老爷子去世算是一桩,后面就是大房的儿子锒铛入狱,各种各样的姨太太被赶出了薄家的家门。

外头的媒体不敢报,但京市里有流言……

薄承彦的手段过于不留情面。

“很好。”

林瑟蹙眉:“……”

他总觉得心里咯噔。

祈景太小了,他现在还不能作为“伴侣”而言,他在成长当中,尚没有生长出成熟的情感枝桠。

他缺乏对亲密关系的深层次认知。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

尤其是在面对一个阅历、认知远超于他的人。

人不能只在温房当中。

外面的阳光和雨水是必须的。

所以大学的社交和成长是他走向独立的必经环节。

林瑟想了想:“这样,我下午去给他做个体检。”

电话那头倒是没怎么立即回复。

林瑟只好又说:“大学还会有体测的,你再送进去几十万科研经费?”

“零花钱也没你这么给的。”

“你不能让他一点苦都不受。”

大约是过了几秒。

“可以。”

语气很是平静。

*

祈景一直被照顾的很好,他除了自己不高兴发烧之外,在床上……基本没有什么发烧的。

体验感很好。

就是很累。

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

大约是中午,少年被抱起来换衣服,他困得眼皮都掀不开,靠在对方肩头。

手指被捻了下。

“唔……”

很轻的气音,醒过来就会有。

仿佛是改不掉。

薄承彦始终面色平淡,给人全部换了长袖的家居服,很平和地道,“饿不饿?”

房间里光线很暗,没有开灯,床帘也只是留个缝隙。

人被抱着,摇了摇头。

祈景把下巴尖挪了地方,又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