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景仰着头道:“我们不是一直待着吗?”

“你这几天没有出门。”

仿佛是找出了一个论据。

更多时候,少年是单纯的困惑, 他所有的一切几乎都与薄承彦相关,他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没有任何杂念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你在楼下,我在书房,没有待在一起。”

少年愣愣的,他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对,正常的伴侣关系需要时时刻刻贴在一起吗?

祈景腕骨上干干净净的,自从那天回来后他就没有再戴过手环,但也忘记说监听的事了。

但只记得,爱会让人去包容。

祈景蹙了蹙眉,心想难道这就是另一半安全感缺失的表现?

他懵懂地看着人。

“嗯?”

薄承彦眉眼低垂着,他偶尔会沉迷于这种表情,像是怀里的人……在向他求助。

喉结微滚了下。

但就在这时,少年主动地抱了过来,双手环住腰,脸颊贴着他的衬衫。

“这样可以吗?”

嗓音因为隔着布料,听起来闷闷的。

但也显得勾人。

*

不出半日,对面按捺不住了。

澳门的新闻媒体开始造势,不过倒不是针对于薄承彦个人的私事,而是关于凌越分公司的纳税问题。

或许是临时变了计划,那个被紧密看护的人,恐怕是心头肉。

真动了,事情反倒没了转机。

薄承彦在旧部的办公室看总助整理好的文件,无非是一些财务数据,的确是出了问题。

但在预料之中。

凌越是在零几年将核心产业迁移至京市的,算是赶上了红利政策的时代,也逐步扎根到了内陆。

至于澳门本土的,规模就缩小了很多。

但也完全能够让那群偏房锦衣玉食了。

说到底,人还是贪婪的。

沈南知蹙眉问了问,“阿彦,好处理么?”

女人此刻心情还算不错,因为她认为自己有被需要的价值的。

或许……她比那个少年要能帮助得多?

人总是会希望自己是“特殊”的。

薄承彦只是平和地道:“不是什么大事。”

沈南知这才松了口气,语气细腻,“我就说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

但就在这时

“我父亲死了。”

薄承彦的语气很淡漠,很平静地看过来。

“啊……我知道啊,他、他早该死了。”沈南知有些无所适从,眼神有些低垂。

男人蹙了下眉:“所以你可以离开薄家。”

本身就是一场交易。

薄承彦当年在酒店里撞见那一幕的时候不过十八,但心思已经很沉,偏房众多,每个都对他恨之入骨。

他父亲那么爱纵情声色,倒不如他这个做儿子的亲自挑。

算是一桩恶事。

薄承彦看了下腕表,起身准备离开,随后临走的时候道:“你好好考虑。”

沈南知面色变得苍白。

她其实一直知道,对方其实有所愧疚,即使当年是她自己主动攀高枝的。

或许是过于年轻,觉得浪费了她的青春。

后面几年,他提出过让她离开。

沈南知拒绝了,理由当然不能选钱财,本来她就是解放后进门的,法律上也没有什么保护,只是个情妇。

名义上的五太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