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快看那雾!”有人指着紫雾中浮现的丝线。
那些半透明的丝线从城市各处汇聚而来,有从博物馆方向飘来的,带着青铜器的斑驳锈色;有从老街巷弄钻出来的,缠着青石板的温润光泽;更有从学校操场升起的,裹着少年们的鲜润红色。
都被阵法强行抽离,正顺着丝线往阵眼涌去。
和服老者猛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人皮咒符上:“八岐大人,助我大和凌驾万国!”
他身后的众人同时跪倒在地,额头抵着滚烫的地面,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凌驾万国!凌驾万国!”
紫雾中的蛇首虚影突然张大嘴巴,那些丝线如同找到归宿的游鱼,争先恐后地往蛇口钻。
城市里的光线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原本热闹的夜市突然变得死寂,摊主们面面相觑,手里的计算器“啪嗒”掉在地上,屏幕瞬间黑屏。
医院里,几个刚脱离危险的病人突然心率骤降,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就是现在!”老者猛地扬起咒符,阵图上的黑液突然沸腾起来,化作八条小蛇模样,朝着地脉深处猛钻。
……
作为专业人员,沐云初自然是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
她从魏显忠身后走出,凌厉地眸子扫向对面的李云鹤。
微微转头朝魏显忠致谢,“多谢帮我争取了时间。”
李云鹤瞧见她不慌的模样,眼神中多了些别的东西。
争取时间?
怪不得刚刚都没看到她出手。
那她是做什么去了?
“当年的事情,就让你这么恨吗?”沐云初问。
李云鹤明显怔了一下。
眉目间闪过错愕。
又迅速恢复镇定。
“你都知道了。”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沐云初刚才问过璃殇了。
她终于知道,李云鹤为什么想要报复这个世界。
因为他就是璃殇奶妈亲生的儿子,一出生就被卖了的那个。
即便早已不是刚出生的婴孩模样,但身为母亲,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自己的孩子。
“所以害了璃殇家满门的,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这个问题沐云初不太确认。
她也是猜测。
却没想到李云鹤直接承认了。
“没错,是我。”
“她那个夫婿,只不过是我的棋子。”
谁让那个女人抛弃自己,却将其他人视如己出。
那自己就毁了她所重视的。
沐云初蹙起眉头。
她觉得这人大概是个疯子。
那么多人的性命,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对母亲抛弃自己的报复。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那人自己本上就贪得无厌,也不可能成功被利用。”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生气,那个人我不是早就杀了吗?”
“你还见过呢。”
沐云初想起了那只水鬼。
没想到奶妈流连在这时间找了那么久的仇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这答案就连沐云初都唏嘘不已。
“好了,别废话了,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地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李云鹤捂着胸口踉跄后退,玄色道袍被刚才的冲击波撕开数道裂口。
他看着城东方向逐渐浓郁的紫雾,又转头望向沐云初,眼中已然被疯狂吞噬。
“看样子,需要我做的已经没有了。”
“那我便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李云鹤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盘虬卧龙般的黑色纹路,那是常年修习邪术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他的喘息突突跳动,“今日便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玄门道法!”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原本泛着邪气的桃木剑突然暴涨三尺,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