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虽然人很狡猾,但稍稍用了下刑什么也招了。”顾砚修浓长眼睫上沾染了些许水珠,他像是在忍痛,又像是在忍着旁的什么,嗓音有些喑哑。

“那剥皮客真的是他?”

林疏棠有些好奇。

“不是他。”顾砚修只觉得腰间那时不时触及的指腹像是小猫轻轻挠痒似的,他转过身,抓住了那柔白纤细的手,“想知道是谁吗?”

林疏棠用力拍了下他的手臂,“你可给我正经点,腰上的伤还没好呢。”

“夫人想到哪儿去了?”

他凤眸微眯,眸色流转,在昏黄烛光里流露出几分戏谑,那张平日里瞧着清隽冷峻的面容,此刻却好似染了红尘,连带着眼尾都沁染着妖孽般的绯色。

“我、我什么也没想。”林疏棠咬了下唇,还不是他平日里老是不规矩,有次还白日宣*,吓得她对他定

义的君子观念都碎了一地。

顾砚修轻轻拨开她垂落在锁骨处的发丝,指尖微微绕过她玉白耳垂,视线慢慢从那双粼粼秋波的眼眸挪到了那张红唇上,“凶手你定然想象不到是谁。”

他的眼眸微微沉了下去,似乎又回到了那满是血腥昏暗的牢狱里,窗外月色透过窄小的贴窗透了进来。

“说说看,春闱结束那日你在哪儿?”顾砚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声线都平静地和一条直线一样。

刚才受了鞭刑的刘七已然是被痛的面色惨白,“小的就待在家里。”

“那看来刚才的刑罚太轻了。”顾砚修盯着茶盏内飘动的浮沫,“继续。”

那刘七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在他安分守己的这些年,除了贪心贪了顾家的田地外就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我真的没做那事儿啊,二爷,您要相信小的啊,小的所言句句属实,我真的在家里待着啊!”

“你说在家里待着,有谁可以作证?”顾砚修听着刘七在鞭刑的惨叫,像是听美妙丝竹之音似的,语气淡然。

“小的记、记不清了……”刘七的话一落,那烧红的铁烙就被狱卒从炭火里取出,眼瞅着要靠近烫到他胸口处,他连忙道:“小的想起来了!隔壁王二狗他说外面下了大雨,好心地敲门告诉我外面晒的豆子要收。而且,那天小的还发现了件很蹊跷的事情……”

第93章 贬官也不和离

“说来听听。”顾砚修手中拿着茶盏,他端坐在扶手椅上,案几上摆放着一沓有关‘扒皮客’和春闱的案卷。

刘七此刻被那些鞭打的伤口刺激的龇牙咧嘴,他顿了顿,回忆似的继续说:“就那天,我记得雨下的老大了……”

夜里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屋檐上,明纸糊好的窗户被雨水浇的有些湿漉漉的,一缕缕雨水汇成了窗柩上细小的河流落在了窗台上。

刘七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抓了抓头发,从衣架上穿好外衣便打开了门,“敲敲敲,敲你个头,大半夜的敲门,还让不让人睡啦?!”

“不是啊,刘庄头,我这不看你小侧房旁边晾晒的豆子要被雨淋湿了,好心提醒你一下。”王二狗身上扛着锄头,身上都是泥泞,瞧着像是从泥潭里滚下来了的一样。

刘七闻言,脸色大变,这旁的不要紧,豆子可是他婆娘说了要好好收好的,这下瞌睡也没了捡起蓑衣便往外跑,好不容易全部收了进来,想着轻声轻脚地走将来不被李氏发现,这才惊觉床上没有躺着人!

外面的风呼呼地垂着背上,他没由来地打了个激灵,立即关上了门。

难不成是刚才起夜去了?

要是回来问他豆子的事情这怎么好?

才想着,只听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响声,李氏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头上戴着斗笠,身披蓑衣,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刀刃锋利在窗外雷光乍现下显得格外锋利。

刘七被她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还拿着一把菜刀。”

“没什么,杀了一只鸡。”李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她摘下斗笠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