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忽而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起身将窗都关了,屋子里有些昏暗,她掌着灯,道:“抄袭这事儿都在京城里传遍了。”

她这事儿还是春祺打听出来的,春祺向来爱八卦,对于此事也是颇有门道和心得,加上生了一张巧嘴,哄得人开心

“是啊,所以圣上命我彻查此事。”顾砚修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用茶盖撇去浮沫,若有所思,“此事我也难辞其咎,不过主考官倒是更加不顺些,近日有人还举报主考官泄露了考题,此次春闱不太平啊……”

“反正庄子我是必然要去看的,左右害怕,不如今日你陪我去?”林疏棠转过半边身子,整个人懒懒地将手臂靠在玫瑰椅的靠背上。

屋内烛光柔和,映在她脸上的光线将那雪白玲珑的面容照的十分精致,她手里还揪着前几日春祺给她绣好的荷包,上面绣着莲花和碧荷,停留在荷叶尖上的蜻蜓更是栩栩如生。

其实倒不是不能让她去,顾砚修担心的是那边扒皮后的尸体不小心被她瞧见了,怕是要和那山上砍柴的樵夫一样吓得魂不守舍了。

“你就不害怕?”顾砚修轻声问道。

“我怕什么?”林疏棠不以为意,“你总不能将那尸体还特地摆在我面前给我瞧瞧看吧?”

这话一出,她倒是有些举棋不定了。

这还真有可能会是顾砚修能干出来的事儿。

她看了他一眼,阴恻恻道:“你要真这么做,你就死定了!”

顾砚修觉得她生气时和那被吓到的河豚差不多,两腮都气鼓鼓的,水灵眼眸泛着薄薄水光,他直接上手捏了下,“那倒不会。”

林疏棠被他这么一捏,攒好的怒气都捏散了。

她拍了拍袖子,“那走呗。”

早去早回。

两人坐上马车便赶往了西山岭,待出了城,春景也是尽数收入眼底,一大片绿油油的芦苇在池塘边晃荡着,有三两稚童穿着有些宽大的蓑衣踩泥坑。

没过一会儿在弯腰栽种春苗的妇人抬头一看,揪住自家孩子的耳朵就是一顿臭骂,“好啊好,你这个兔崽子哩,我才给你换好的新衣服,你就这么皮痒,弄得和泥巴人,到时候我可不给你洗衣服,你自己洗。”

孩子不服气,委委屈屈地犟嘴,“自己洗就自己洗嘛!”

此刻的雨显然是小了不少,已然是有了要停下来的趋势,郊野翠浓,枝叶被雨珠洗的发亮,驿道上是浅粉的杏花和鹅黄的迎春花,林间时不时传来一声鹧鸪声。

林疏棠掀开帷幔,微凉的风扑面而来,她深吸了口气,这么清新的空气,在她的那个世界可并不多见。

还要探出头触碰那冰凉清爽的雨丝,就被一只大手给拽了回来。

她的兴致被打断了,不由得朝着始作俑者看去,“你干嘛?”

语气很凶,气势很足,但这对于顾砚修来说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春雨淋了容易风寒。”顾砚修从袖间拿出帕子,“擦擦你的脸。”

林疏棠盯了一会儿他的帕子,水灵灵的眼珠子迅速转动着,“这里又没有镜子,我瞧不见,你给我擦。”

顾砚修无奈地笑了下,而后拿着帕子给她擦拭面颊上的雨珠。

她面上未施粉黛,触及温软,如同暖玉般的触感,他靠的近了些都能看到她薄薄浅粉眼皮上细小的紫色脉络,这样乖乖凑上来时,像是只乖巧的猫儿。

有风从帷幔钻了进来,雨水滴落在脖颈上,林疏棠往他这边躲,抓住他的衣襟,“快快快,有水滴滑到我脖子里面去了!”

美好的场景立刻被打断,在那雨滴没入衣领前,顾砚修眼疾手快地拿着帕子给她擦去了雨珠。

“好了。”

林疏棠才要直起身,外面的马车就忽然停了下来,顾砚修连忙扶住她,随即朝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马车夫对着车厢内喊道:“回二爷,是衙门里的人,说是要见你。”

顾砚修掀开帘子就看到了溪庭和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