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我倒是要听听有什么不一样的。”林疏棠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而后端着茶漱口。

“你一定想不到这采花贼和鹿家的人还有牵扯。”顾砚修将馒头吃完后,用湿帕子细细擦拭着手指上的糖渍。

“鹿家?是那个鹿太傅吗?”

顾砚修微微挑着眉,“不然还能是哪个鹿家。”

林疏棠见他马上要把这真相立刻说出来,立刻抬手示意他停止,而后缓声道:“让我来猜猜这鹿家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如果是幕后主使,那何必要绑着自己的女儿犯陷呢?为了阉人耳目吗,而且看鹿枝宁那样子也不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如果是帮凶,那么她的女儿为什么会被绑走,是和幕后主使争执后发生了分歧吗?

无论怎么说也说不通,除了……

顾砚修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她继续说。

“他可能是帮凶,但不完全是?”林疏棠不大确信地说道。

顾砚修将帕子丢回黑漆缠枝托盘里,“你猜对了一半。”

他长叹了口气,随即看向窗外,此时的春日,花木扶疏,连同养在鱼缸里的鱼都比往常要鲜活灵动许多,这样的季节多雨水,雨落得多,令人也容易神志恍惚。

想起牢狱中刘琪那懊恼的神色,他也只是垂下了眼睫,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些不属于他的痛苦。

“等我沐浴更衣完后便告诉你,这件事情要查清楚,就不能草草了事了。”顾砚修站起身,那边林疏棠精准无误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哪里有人讲话只讲一半的?”

顾砚修微微俯身盯着她澄亮的眼眸,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近的连呼吸都听的见,却见他倏地笑了下,“那我现在告诉你,有什么报酬吗?”

林疏棠眨巴了下眼睛,不禁觉得有些美色惑人,视线不禁凝在了那瓣薄唇上,她说:“你想要什么报酬?”

“例如给我做一顿饭?”

话落,温热湿润的吻便落在了他唇角处,“饭我可做不好,一个香吻,就当做是报酬了吧。”

“不成体统。”说这话的顾砚修语气并不强势,带着轻轻的责怪,他那张脸红的都蔓延到了脖颈处。

林疏棠看着他这模样觉得有趣极了,和逗小狗似的好玩儿。

她就知道顾砚修这么讲规矩,定然是不喜欢她这样大胆的。

果然,顾砚修不再提起报酬的事情,只说:“这鹿家的二公子便是曾经的采花贼,现在的采花贼名叫刘琪……”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和林疏棠讲述了一遍后,而后转过身,道:“至于真正的幕后主使要不要我继续查下去,怕是得圣上裁定了。”

林疏棠没想到这鹿家都是一家子风气不正的,她端起鱼饵,走到鱼缸面前便开始喂鱼,她看着远处的天幕,只是新奇,才亮的天此刻却是完全黑了下来……

这一天林疏棠都没怎么见顾砚修,直至屋里掌灯后这才看到人从月洞门外穿了回来。

林疏棠才用完膳沐浴好,头发湿漉漉的垂落在后,春祺替她绞干了头发,见到顾砚修便上前行礼,“二爷,晚膳和水都备好了。”

“我知道了。”顾砚修颔首,目光却是落在了内室林疏棠的身上。

林疏棠睡在美人榻上,浓长的墨发如绸缎般铺洒开来,因着站了水的缘故,后颈处都没墨发掩盖,纤细白皙的那一截脖颈像是支出来的桔梗花,水嫩新鲜,令人忍不住上手把玩一番。

他靠的近了些,拿过春祺手里的干帕子便给林疏棠擦拭着头发。

林疏棠本来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这下发现给她擦头发的人力道似乎是重了些,不禁侧过脸小声咕哝道:“你要把头发都薅秃噜皮吗?”

顾砚修闻言也是放轻了些手劲。

林素棠闻到那熟悉的清冽雪松香,不由得睁开了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可能是刚刚醒过来的缘故,她的嗓音带着些许的绵软,像是吃了一口甜到粘牙的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