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厮端着刚刚煮好的汤药过来,而后舀着汤匙喂给他喝。
顾砚修硬是被呛的清醒了些,只是他神思还恍惚着,小厮见他醒了连忙出去禀报,而他看了眼四周发现是林疏棠之前所住的地方,随即便想起了后来的事情。
溪庭才进来就看到了顾砚修正捂着青白交加的脸在失神痛哭,他没上前打扰,只是关上门后便立在檐下等待主子平复情绪。
约莫好半晌,里面的门才被打开。
再瞧见顾砚修时,却发现他换上了一件绯色官袍,那张脸并没有因着多日以来的憔悴掩盖其原本肃然严谨的底色。
这时,不远处有人匆匆地朝着这处跑了过来,瞧着这模样就知道人家是没想到顾砚修会醒来,连同手上拿着的东西都变得烫手了不少。
顾砚修目光看着那名侍卫,语气如常,“是发生什么了吗?”
侍卫看了眼溪庭,这样的眼神明显是找到了什么,溪庭看着顾砚修的神色,最终还是温声说:“主子让你说话你说便是了。”
那名侍卫这才将东西拿了出来,“属下在山脚下搜寻到了这个。”
顾砚修一看到那东西,眼里顿时大恸……
第157章 我的岁岁就是化成灰也认得
只见那是一根极为普通的银簪,但顾砚修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林疏棠经常戴的那一根,他不禁蜷缩了下手指,眼底的酸涩逐渐弥漫成了泪意。
他将银簪拿走,而后便将其放入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溪庭仍旧是从那清冷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颤抖,他心里也并不好受,能看到这支银簪就说明二奶奶极为有可能的坠入了悬崖。
现在大概也是凶多吉少。
顾砚修喉结微微动了动,随即对着溪庭吩咐道:“我想在今夜亲眼看看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想查清楚事情的经过,最简单的便是还原现场。
他心里原本还是觉得林疏棠可能还活着的,但此刻却是在看到这样一支破损银簪时有些举棋不定了。
“还有一部分人继续在山脚去查看情况,只要那天晚上人数对的上,再来演练一次”说到这儿,他不禁深吸了口气,“就算不能找出些什么,就是找到尸体可能下坠的地点也是好的。”
溪庭知道,这样一来,就意味着顾砚修要再次经历看着自己妻子坠落的痛苦,这比杀了他都还要难受,堪比凌迟般剜心。
夜里,白日里落过的雨此刻停下时漫漫化成了雾气,顾砚修此时站在高处看着溪庭将那日的事情全部重复一遍,至于跳崖自然是会换成两个重量和身材相等的木偶人。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时,顾砚修看着那日的情形发生在眼前。
他不禁死死抓住栏杆看着面前的一幕幕上演,即便心里痛苦不已,但时刻紧盯着下面的动静,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直至那木偶人站在悬崖上时,被人推了下去。
有一瞬间的晃眼,他差点以为是真人。
他连忙走下了高楼,随即一路快跑到了悬崖边,而那春祺也顶着一头伤假装晕了过去。
他看着每个人的站位,不禁朝溪庭问道:“当时你去追杀谢振衣的时候,他带的侍卫一共有多少人,死去的有多少?”
溪庭记忆还是不错的,他循着记忆回忆,“约莫二十个人。”
“我不要约莫,要准确的人数!”顾砚修像是找到了什么转瞬即逝的线索一般,一点点地剖开事情的真相。
溪庭却是怎么也记得不大清楚了,毕竟当时夜里实在是太黑了,他有些颓唐地摇了摇头。
顾砚修也不恼甚至颇为耐心地问道:“究竟有谁记得准确数字?要是记起来了的,我重重有赏!”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春祺忽然开口了,“奴婢记得,是二十二个人!”
“你确信?!”顾砚修再度询问道,即便那张挺拔如松的身形带着些许的威压,春祺也不害怕,她知道,二爷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