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风扬起她及腰长发,指尖不舍地划过男人清隽的脸。
顾砚修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而后便带着那名护卫和溪庭下山了。
林疏棠望着那抹归入山涧雨雾里的高大背影,最终轻叹了口气,还是站起身,“我们快走吧,这估摸着待会儿便要落雨了,到时候石阶湿滑,就不好上山了。”
等到快到寺庙门口时,果不其然大雨倾盆而下,春祺慌慌张张地撑起桐油伞为林疏棠遮雨,奈何今日风也大,身侧难免会淋湿些。
春祺和印辞各自站一侧为她挡住那些凉雨,这样的天气瞧着暖和,实际上最是容易感染风寒的时候,更何况是在山里。
越高的山,其四季在这儿体现的便越是分明。
春祺搀扶着林疏棠来到了寺庙前,主仆几人估摸着是要在寺庙里待上两天一夜的,顾砚修在离开时也是特地嘱咐过的,等到凯旋而归,自会来此处接她。
这边小僧领着他们到了寮房里,这样的天气来这拜佛的人不算多,一来非浴佛节;二来天气炎热又多变,除非是家里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要来此地还愿或是有难解之事,等佛祖来解开。
即便方才春祺已然将雨水挡住一部分,但身上难免有些湿漉漉的,裙摆都被雨水浸湿了大半,现在走在屋子里都有些滴水。
“二奶奶,奴婢方才已经让那僧人去烧水了,约莫再过两刻钟便有热水沐浴了,您先换下这身衣服吧。”春祺从包袱里拿出干净的衣物,给她换上。
林疏棠摇摇头,“我将里衣换上便好,总归要不了多长的时间水便烧好了,你去将床铺好。”
春祺领了命,服侍她换上里衣,又拿来了太妃色披风给她。
林疏棠手里捧着热茶,望着窗外濛濛烟雨,这边的罗汉床靠窗柩,推开一隙,满目浓翠映入眼帘,雨水浇的菩提叶如油光亮,颗颗雨珠落入那惊鹿上,长满青苔的蹲踞水面被打乱,荡漾起层层涟漪。
看着如今的风景,心也变得分外宁静。
等到片刻后,那边有人将热水端来,离开时小僧还笑着说这寺庙旁还有小温泉,可供客人泡的。
林疏棠怀着孩子自然是不能泡,春祺倒是满怀期待,一边用皂角、木槿叶给她洗头发,一边等着雨停说待会儿让印辞守一回去泡汤池。
林疏棠倒是也不拘着她,便随了她去。
等到沐浴更衣后,林疏棠这才坐在架子床上休息看话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爬山过于耗体力,也只睁眼了片刻后,她便有些昏昏欲睡。
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忧心着此刻顾砚修的情况。
皇宫,永安门外。
一位身强体壮的安王披着玄色长袍,他那张被岁月蚕食的脸不仅没见老态,还带着几分肃然坚毅,黝黑瞳孔上浸着被热血覆盖的鲜血,他举起被玄铁护腕扣住的手,潦草一擦,“撞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