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要是换上去的是个贪官,你可有想过是什么样的后果,极大可能就是让那些蠹虫继续蚕食不属于他们的金银财富。”

“那就找个廉洁好官不就好了?”春祺有些不解,她觉得找清正的好官不过是圣上一句话的事情。

林疏棠摇摇头,掀开帷幔看向远处漫漫夜色,“这要是好官那么好找,为何圣上还会被赵州府所蒙蔽呢?天高皇帝远,别说地方远皇上瞧不见,就是近处都难免有奸恶之臣呢。”

她可不能保证要是换一个官员就能完完全全地解决掉宁州的事情,毕竟宁州那边拥有的是金山,要是能受住蛊惑肯去做那才有可能办好,否则只有不了了之这一种情况了。

待回到顾府后,她也将此事和自己的公爹说明了情况,顾政润显然对此事有些不大同意,“此次远行路途遥远不说,你还是个弱女子,要是在中途出事,我也不好和二哥儿交代啊。”

“父亲,我要是不去二爷就无人能所依了,溪庭在忙着查案子,印辞在我身边,他的左膀右臂都没有。况且我去了还能照顾他。”

“那你就让他将此事禀报给圣上,何苦去走这一遭呢?朝廷大有人在,他不必以身犯险。”顾政润负手而立,神情肃然。

林疏棠叹了口气,“朝廷派的官员有二爷尽心竭力地为百姓考虑吗?再者而言,那些贪官污吏不过是官官相护。

我知晓二爷,他坚决不肯将自己的伤势全数透露给圣上便是考虑到后续的事情。您也看到了,做一个好官何其艰难?一不小心就要被乱扣帽子甚至是失去性命。

而那些贪官稳坐庙堂,要是长此以往,那这国库岂不是要空虚了?还有那些宁州老百姓,他们的夫君、父亲被抓走去挖金矿,但那些挖的金子却没有一分一毫是他们的。”

顾政润捋着胡须,心中不禁暗叹自己这个儿媳妇并非简单的人,能将这些事情看的如此通透。

可是看的通透又能如何呢?

官场上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了,他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不一定能做到人人都能满意,唯一能做到的便是明哲保身,不去蹚这趟浑水。

但年轻人到底是年轻气盛,让他们多挫挫锐气也是好的。

“也罢,既然你们夫妻都要这样坚持,我这个做父亲的又能阻止什么呢?我恰好认识一位信得过的大夫,也算是我的亲信,你把他带上去给二哥儿好好看看中的是什么毒。”

林疏棠眼眸微弯,不禁勾出了几分笑意,“多谢父亲!”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远处鸡鸣不过才唤了几声,林疏棠便被春祺从架子床上拽了出来,她看着梳妆镜前自己眼底那两抹再明显不过的乌青不禁有些怅然。

昨日夜里收拾行李实在是太晚了,今日要起的早,眼下精神不济,有些憔悴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二奶奶,方才印辞问我要带几个侍卫和丫鬟过去,奴婢实在不好算准人数,便只好来问您了。”春祺拿着篦子边给她梳头边说道。

林疏棠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她眨了眨有些惺忪的睡眼,半晌,才说:“除去印辞之外,带六个侍卫和一个会干粗活嘴巴严实的婆子,最好是家生奴,马车夫也由懂得驾车识路的侍卫来代替。

阵仗也不必太大,不然过于显眼了。再从这剩余的五个侍卫里挑出一位武艺高强的保护大夫,你吩咐下去吧。”

春祺领了命,给她梳妆完后便跑出去将这话原封不动地和印辞说了。